“咳咳、咳咳咳……”

少女剧烈的咳嗽声突然响起,冲破了此刻这安静而引人遐想的氛围,第一时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白衣公子猛然回头。

看见自己着急寻找的人便在身后不远处,当下什么也顾不得,运了轻功三两步便到了她面前:“铁——”他唤至一半,剩下的话都被咽进喉口。

只因脸色苍白的铁姑娘突然扑进怀里。

移花宫少主此生当真头一次这般手足无措。

既不想推开她,又不敢真的顺从心意,一把搂住埋着头在他胸口低低呜咽的少女……那与趁人之危有何分别?!

于是极力忽略心头涌上的那一丝不可抑制的欢喜,柔声安慰道:“没事了……铁姑娘,莫怕。我刚刚怕你着凉,便去边上寻了些柴火,水潭边的枯枝太湿,因此走得远了些……决不是故意要抛下你。”

顿了顿,见她还是不肯把头抬起来,半湿的柔软娇躯犹在发抖,真是止不住地心疼。

只道她醒来不见自己,一个人四处走来走去却还是找不到,必是害怕极了。心中更是愧疚不已,又加上了一句:

“是我欠了考虑……往后,再不会如此了。”他伸出指尖,很轻很轻地拂过她的青丝,蜻蜓点水一般。

却听怀中的姑娘侧过头,又低低咳了咳,轻声询问道:“那绿衫少妇是何人?她可知你我的关系或身份么?”

花无缺微微怔愣,但还是如实相告:“她说自己与丈夫路遇贼人坠落深崖,夫君已逝,她一个柔弱妇人在这谷中已经两天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哦……”铁姑娘闷闷地应着,带了丝疲惫的鼻音。

少女依旧抱着他的劲腰,甚至还用脑袋蹭了蹭花公子看似文弱却结实的胸膛。

从绿衫女子的角度瞧过去,他们俩举止亲密,活脱脱一对蜜里调油的小儿女。恐怕是许了盟誓却未过门的夫妻:姑娘家有没有破身,少年郎是不是雏……她这双眼睛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那明艳少女也是真受了惊吓,竟这样抱着那俊美无俦的少年郎不撒手了!

……真是可气。

她只得状似艰难地自己爬起身,笑眯眯地朝两人走了过去,依旧端着一副柔弱深闺少妇的模样。

无缺公子白皙的面容渐渐浮了粉色。

但他是决不忍心轻易拒绝一位姑娘的,推开一个女孩子是多么不客气的事情呀……

尤其眼前人,亦是心上人。

他明知是逾矩,更知于理不合,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坦然。忽略了自己不规律的心跳,沉声道:“我问她可曾见过旁人……那位夫人说,自己曾在林中见过一位年轻姑娘。我想应当是你,便请她带我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