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剑神垂眸不语。

顿了顿,在心兰以为对方有些生气的时候,他却缓了神色慢慢道:“你依旧不愿我跟他比武?”

她点了点头,又轻声加了两句:“但还是谢谢你,我……我确实不想看见你们有任何一个人受伤,不论是谁。我觉得这样的比试、切磋、决斗,实在很没有意思。”

西门吹雪微微颔首,又问道:“即使你知道……我与他先行决斗,或许会是件一劳永逸的事情?”

他黑漆漆的眼珠子直直地盯过来,专注而认真:“抑或是、你是信不过我的剑术?”质疑他的剑术,便如同小觑他这个人。

这两句话说得略有些隐晦,但心兰听懂了。

正因为听懂了,颇有些难以置信地瞧着对方:“我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如果为此要将决斗的危险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岂不是比原先更残忍!”

西门吹雪抿唇不语。

他想说,与花无缺决斗本就是我的愿望。

至少有我介入,可以保证你在乎的二人都不会丧命……即便他不慎败亡,终归与她毫无干系的。

毫无温度的视线,掠过了她哭过后微红的双眸——她眉目间的鲜活生气,实在很能感染人。白衣剑神将目光转向了别处,淡淡道:“答应你就是了……走吧。”

他们在下一个岔路口道了别。

……

西门吹雪策马离开,心兰目送他身影远去后,却调转马头骑着栗子直奔当地的县衙。

县衙平日大门口总有两跟衙役立着的,大一些繁华些的地界,安排的人手会更多,却不知为何此处今日空空荡荡,大门禁闭……是时辰太早了么?

心兰先取出了羊皮水囊,将带着的丝帕浸了水,把栗子身上溅到的几滴血痕给擦掉了。又牵着马绕了县衙一圈,没瞧出什么动静,也不确定赵捕头是不是转到这里办公来了。

思考片刻,便将栗子放到了一歪脖老槐树下。

自己则再度上了县衙台阶,拿了一个木槌,捂着单边耳朵对着大圆鼓狠狠击下——咚 ! 咚 ! 咚!

击鼓鸣冤深入灵魂,简直吵死个人……不由感慨县衙边上虽没几户人家,但扰人清梦总是不好的。

她一边在心中抱歉,一边继续死命地敲。

等到县衙里聚集的捕快们一脸惊惶地冲出来查看,只见一个美貌少女红着眼睛乖巧立在门口。

——这姑娘手劲儿挺大啊,莫非有天大冤屈?

捕快们你推我我推你,谁都想开口问话,最后吵得谁说话都听不清楚。

幸好铁姑娘嗓门更大,不比那鸣冤鼓差。

她吸了口气,中气十足地大声呼道:自己是来报案的,近来江湖上惨遭灭门的双狮镖局之幕后凶手已经伏诛,尸身正在城外西侧二十里外的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