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邢氏那里推出了王善保家的,王氏那里推出了周瑞家的,各自将事情讲了。

鸳鸯听了个全,心道:王夫人真是好会啊,用夸奖的话,将邢夫人作为贾赦继室,无子、无宠还没钱的事实一一揭破,怪不得邢夫人跟从水缸里捞出来似的,气的满身大汗。

两边人都说完,邢夫人实在是忍不住,就要开始告状。

但她开口慢了一步,鸳鸯已经先开口了,直接把她堵在了家里。

要是在从前的贾母跟前儿,鸳鸯当然不敢,但现在这位,可是自己的同盟。况且方才贾敏眼中的不忍她看的明明白白,可见这位“贾母”心地也善良,同情自己做了奴婢。

既如此鸳鸯也就敢说话了。

她声音清脆,又经过多年来公府培训,说起话来不紧不慢温柔和缓,叫人听着如沐春风。

“老太太,从前您说的那个故事,不正是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可见这做事,不是人越多越好。奴婢说句僭越的话,两位太太一同管家,确实不妥,连下人们也不知到底该听哪一个的呢。”

王夫人心中大安:只剩一个管家,自然是自己了。鸳鸯这丫头不错嘛,关键时刻知道倒向自己。

邢夫人则是大恨:鸳鸯这个小蹄子!不行,自己一定要劝得老太太惩治王氏,不要夺了自己的管家权。

贾敏则是一笑,这个孩子真的是机灵。

她对着案上的对牌抬了抬下颌,鸳鸯立刻将荣国府的对牌拿过来交在她手上。

时隔多年,贾敏再见娘家的对牌,伸手抚了抚,然后稳稳地握在手里。

随后贾敏站起身来,鸳鸯扶着她往外走。

王夫人跟邢夫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太太这是要去哪儿?这事儿还没理清呢。

到底留下哪一个管家?方才的事情对错又怎么公评?

贾敏走到门口才停下,头也不回淡然道:“既然没本事,就都不必管家了。省下的时间,正好可以继续在这里拌嘴丢脸。”

说完就走了。

邢夫人和王夫人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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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大老爷贾赦,正喜滋滋地坐在正堂,把玩一把竹扇。虽是竹扇,但这竹子却是触手生温,如玉石一般,倒比寻常的玉柄扇子更加稀罕了。

他喜欢这些玩意,字画古玩,美女美酒,所有享受的事物,这位大老爷都喜欢。

当然,这些东西费钱,可贾赦不在乎。

母亲偏心,叫他弟弟贾政住在荣国府内,明晃晃地叫二房当家,那么他这个大房的袭爵老爷,花两个银子还不行了吗?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