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内所有掌握实权的人,都是她的人。

对于二房,她不想要,也不需要再虚与委蛇了。

元春仍旧在落泪,哭的无比凄凉:“老太太,孙女在您膝下长大,您若是真的嫌了我,觉得我无用,便告诉我……”

“是,你是没用。”

元春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沾着泪珠,怔怔看着上面让她陌生的老太太。

怎么会?

祖母一向最喜欢子孙和睦,也喜欢人围着她撒娇吹捧,说她慈爱。所以方才她才以退为进,做出可怜的样子,一面哄老太太心软,一面也叫贾母明面上不能对她不好,否则便是瞧不起她,便是不满天家的做法。

可老太太方才说什么?

贾敏仿佛怕她没听见一样,重复了一遍:“你确实没用。”

然后伸手将同样吃惊,以至于快把茶倒出来的鸳鸯的手扶住。

贾敏语气淡淡,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包子馅儿好不好吃一般:“元春。府上的情况你应该知道。虽说是国公府,但朝中无人,在勋贵遍地走的京城算不上什么。所以府里能做的不多,顶多是给你们一个台阶,剩下的就靠自己了。所以你入宫,只能做个女官,就像是你弟弟,入宫做伴读,做了五皇子的伴读。”

“这个起点,不能说高,但比起许多人家来也不低了。十年光阴,你自己一无所成,不是没用是什么?”

要是人的脑子里,真有理智这根弦,鸳鸯发誓,她能听见元春的这根弦断了。

只见她红着双眼望着贾母道:“祖母!您知道皇太后身边有多难?我只能循规蹈矩做一个女官!您要真的为我好,当年为什么不求甄贵太妃,将我放在几位有皇子的妃嫔身旁,或者甄贵太妃自己也是有皇子的,跟着她也好,为什么偏要求在膝下无子的皇太后那里!”

那样的话,她最不济也是王府侧妃!不至于全无结果。

鸳鸯心道:嚯,后宫是史太君开的啊,还能管女官调度。

她忍不住开口就想问一问。

贾敏轻轻摆摆手,示意鸳鸯不必,然后饶有兴致的看着元春:“要不是当今皇上,当年的循王爷生母刘妃早早薨逝,你是不是今日还要怨我,不能开了天眼,早将你放到刘妃娘娘身边,这样你现在就是尊贵的皇妃了是不是?”

元春一噎。

对上贾敏的目光后,心里却更是愤怒了。

贾敏的目光她熟悉,宫里的贵人们,嫌了看自己养的鸟雀或者猫狗叫唤,就是这样的眼神!

贾敏语调依旧是不紧不慢:“元春啊。你怎么知道,当年我没有求过甄贵太妃,将你放在她身边呢?”

元春如遭雷击。

贾敏的声音明明很轻,却像是响雷一样打在她头顶:“可惜,她婉拒了并将你放在了皇太后跟前。这代表什么,你心里明白吧。”

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