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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泓承回到文德宫,第一件事就是抓住范云义:“今早请你帮我送到荣国府的信,送到了吗?”

范云义点头:“放心。”

辛泓承拿出一支笔,开始一根根揪上面的毛:“她会喜欢,她不会喜欢,她会喜欢……”

范云义从他手下抢下这根狼毫笔:“这是我的,揪你自己的。”然后又问道:“你不是说要写写宫里的各位娘娘吗?林姑娘怎么会不喜欢。”

黛玉的情况特殊些,每两个月还要进宫看一次太医。原本她住在凤仪宫也无妨,可现在她要做四皇子妃,只怕再进宫,就会有各方势力的人见缝插针的扑上来,想要掂量掂量这位未来四皇子妃的斤两。

偏生吴太医作为太医令,要常日驻守宫内,以防帝后宣召。所以不能去荣国府给黛玉看病,否则辛泓承真想让黛玉免了这两月一进宫,省的被人盯着暗算。

所以他才早早将宫内的情形详细的递给她,争取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辛泓承笑道:“哦,除了宫里的各位娘娘,我还写了封情书一起送出去。”

范云义险些叫自己的口水呛到:“情书?”然后忽然虚心请教起来:“你怎么写的,能不能教教我?”

辛泓承立刻盯他:“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范云义的嘴闭的比蚌壳还要紧,辛泓承知道他的脾气,不想说的话,问是问不出的。

“情书这个东西,要用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你可别照抄我的呀。”辛泓承也非常想分享一下自己的情书,于是笑眯眯道:“林妹妹是个心细敏感的人,所以我的情书根本不走什么隐晦路线,诸如今晚月色真美这种含糊的话,我是不采取的。”

“要是让她左思右想,说不得隐晦的好话就琢磨出坏话的意思来了。”

给黛玉的信,辛泓承采取了绝对的直球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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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在帐内,眼前浮现出群鸿戏海一般潇洒的行书:“林姑娘,虽说你我姻缘乃是皇祖父赐婚,但我想让你知道,能娶你为妻,亦是我衷心所求。今已得偿所愿,我必终生爱护你,尊重你,同甘共苦永不相负。”

黛玉忍不住将一只白玉一般的手轻轻挡在面容上。

她初次看见这样直白的话语时,只觉得面红耳赤,甚至连耳畔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都听得清。

如今再回想,仍旧觉得心跳如鼓擂。

就在前些日子,她还在感伤于自己父母俱亡,甚至连嫡亲姐弟都没有一个,天地之大茫茫然如无根浮萍,至于未来终身所系更是虚无缥缈,一片昏暗。

可现在,她不但重新有了母亲在身边,更有人明明白白告诉她,会一生尊重她,爱护她,与她携手同行不离不弃,而这个人,还是自己将来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