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军阵中伤了喉咙,声音如同破锣般嘶哑,每句话末尾都拖一个啊字,听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镇国公府牛继宗现袭一等伯,昨日朝上口水仗的时候,他因嘴笨没插上什么话,今日是特意打好了草稿来的,连忙道:“老陈,老马,你们都少说两句,难道还想被徐御史弹劾吗?人家是丈八的烛台,照的见别人照不见自己!不过咱们做臣子本本分分的,又没有个后台,就别说了。”

王子腾见他们阴阳怪气的差不多了,便道:“臣等乃武将,弹劾非臣之职。”

这话一说,都察院众臣颇为尴尬:弹劾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可徐御史也是他们的同事啊。当然同不同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二皇子的舅舅兼岳父大人啊。

人在朝中难免树敌,尤其是以告状为本职工作的都察院。

王子腾点完火后功成身退,因为其余被弹劾过的文官也纷纷露出了獠牙,准备怼一怼都察院,怎么看人下菜碟啊,看到二皇子的舅舅们就不敢弹劾了?

皇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拉帮结派演戏。

文臣武将对立,对他这个新帝是有好处的——裁判的地位,天然就是超然的。

同时又想起昨晚辛泓承之言,不由想笑:这孩子真是报仇不过夜,老二刚坑了他,他转手就要还回去。

徐御史瞪着眼睛想要反驳,这些人好生刻毒,虽然一字不提,但却明明白白直指二皇子!

只是他作为被弹劾方,应该等皇上允准他自辩时才能开口。

可惜皇上似乎忘记了这个流程,直接道:“孝之一字最重,既无官职,正应在父母身边尽孝,否则怎配为人子。”

一锤定音。

次日,徐家除徐御史外,各房全部收拾东西,一天都不敢耽搁,全部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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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正是皇子们每七日去生母处拜见的日子。

大皇子从贵妃手里领了药膏后,忽然道:“母妃,这两个月来,二弟四弟吵架终于不扯我了。总算少了件麻烦事。”

周贵妃的手一顿: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吧,说明他们已经把他踢下了太子之位的竞争擂台。

不过,也不算什么坏事。

皇上刚登基的时候,周贵妃也曾经内心火热:儿子到底是皇上长子,皇上又给自己封了贵妃位。说不得可以争一争来日大位。可大皇子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浇灭了亲娘的野心,证明了他实在不适合当领导者。

于是周贵妃只点头:“那两个一个心眼比一个多,你正该少掺和。省的白填在里面,你可记好了,明年三月你就要大婚了,到时候离了上书房,越发少理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