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油蒙了心,好好的日子不过,就不必过了。”两句话说的凤姐儿胆战心惊。贾敏略缓了缓语气:“凤哥儿,这事儿你心细打听了来,也知道早来告诉我,免了家里一场祸事,做的很好。”

凤姐儿嘴甜道:“婆母一时错了主意,我们晚辈不敢顶撞但也没个见她往绝路奔走的道理,少不得来请老祖宗拿主意。”

贾敏指了指旁边仍旧在惊讶的鸳鸯:“你跟了凤哥儿去吧,这几日盯着邢氏,看看她到底要作甚!王氏花言巧语若的,若邢氏只是听她挑唆一时迷了眼,过后想想明白过来,并不敢行动,那也罢了。可若认真动起这歪心思来,我少不得要她往清凉些的地方去静静心!”

鸳鸯忙跟了凤姐儿出来。

凤姐儿亲亲热热拉着她的手,松了口气:“鸳鸯姐姐肯在旁边看着,我也就安心了!”

鸳鸯笑眯眯:“我跟眀薇在南边的铺子田地都是琏二奶奶派了妥当人帮忙看着,我们白坐着收租,今日这点忙我还是帮得上的。”因杨皇后中毒之事的变故,周眀薇跟鸳鸯一直未去南方,如今周眀薇又要嫁入建安伯府,想必几年内也难再离京。

贾敏断不放心鸳鸯一个姑娘家孤零零的跑去南边做生意,于是只留了她在身边,一应黛玉跟从前三春的一样,又苦口婆心道:“你不完了终身大事,我不放你出荣国府的。如今周姑娘都有了这样好的夫君,你还光想着这些铺子生意!你若喜欢这些,来日你出嫁,我再补贴你一份京中好的嫁妆!”

鸳鸯无奈,只推说周眀薇和范云义是从前旧相识,两情相悦,她总不能胡乱找个人就嫁了,若盲婚哑嫁,宁愿自梳了一生不嫁人。

既然老太太舍不得她,她就一辈子住在荣国府了。

这话一说,换了贾敏无奈,于是便将她留在府内,继续进行爱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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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凤姐儿和鸳鸯两人就一直盯着邢夫人的举动。

只见邢夫人次日就将邢岫烟叫到府里来,又是拿出自己的体己替她置办衣衫首饰,又是和颜悦色的嘘寒问暖。倒将邢岫烟吓得无所适从。

凤姐儿无奈对鸳鸯道:“太太的糊涂有七分准了!”

两人冷眼看了三四天,见邢夫人又请人进来教邢岫烟描眉画眼,又夜里亲自带着她睡,比对亲生的女儿还要亲切,心里也就拿准了八/九分。

凤姐儿便找日子试了试邢夫人:“太太既喜欢邢姑娘,又看中了芸儿,那么我屋里的小红可不敢争,到底她是个丫头。”

邢夫人这才想起这事儿,连忙摆手:“不必了,芸儿到底穷些,家里又只有个寡母,给那个小红吧,我给岫烟寻门好亲事。”

凤姐儿心里呐喊:算计着往太子身边送人,这叫什么好亲事啊!一旦做不成,太子太子妃恼了,邢姑娘这一世就全完了!

然而面上却做了个惶恐状:“哎呀,太太,都怪我嘴快。昨日我在老太太跟前提了这门亲事呢,老太太也说邢姑娘是个好的,愿意给她添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