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仍然将信将疑的人,指尖戳了戳他微蹙起的眉心,十分没辙地叹了口气,问道:“还记得山蜘蛛吗?”
蓝子湛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发出得回答:“印象深刻。”
怎么会不记得,就算是对于现在的蓝子湛来说山蜘蛛的事依旧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眼前的人重伤昏迷,之后自己还趁人之危轻薄了他的唇。
蓝君然拍了拍他僵硬肩膀示意“别放心上”,寻上他的手心,十指相扣地往回走:“它的内丹以怨气作为屏障坚不可破。”扬了扬右手的食指“可当我试图用灵力突破时,怨气直接顺着指尖缠绕上了我的胳膊,似乎对我很感兴趣,若那不是怨气,甚至可以形容做亲昵。”
侧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蓝子湛,继续道:“怨气过渡到我的身上之后,内丹没了保护,唾手可得……”
“等等,方才不是说缠绕在手臂上,为何又变成过渡到你身上?”蓝子湛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一开始是缠着胳膊,后来却不见了,在我身上不见了,你说该怎么理解?被我吸收了?我宁愿相信是过渡。”蓝君然苦笑着道。
吸收与过渡是两个概念,前者是主动吸取,后者是被迫接受。
“你来冷泉是净化怨气的?”
“不,应该说不全是。我为自己弹奏过《驱邪曲》,其他的方法我也试过,但那东西在身体里没有减少的迹象,来冷泉也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冷静一会儿。我能感受到它在与灵力慢慢交融,可能会与灵力共生共存吧。”
灵脉里有怨气尚且闻所未闻,共生共存又是否可行。蓝子湛像是被晴空中的一道闪电击中,回想心意相通以来竟是半点也没发现。
“不告诉父亲爹爹,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我也……”蓝子湛轻声问道。
“抱歉,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如果我突然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不能和你比肩而立,只能被你护在身后望其项背,我该怎么办。我知道你不会在意,可是我在意。子湛,纯粹的灵力固然人人都想习得,可我现在已经做不到了,若是能保留控制,或许对我来说也是进益。”
蓝君然的话说得仿佛有些释然的味道,也有些认命的感觉,这番话一定在他心里来回来去琢磨了许久的。
好一个朝夕相处,形影不离,要不是进入梦境,不然直到现在都不知道。
分不清是因为隐瞒还是因为事情本身,他有些心痛,隐隐地,像是被排除在外的丢弃感。缓缓停下脚步,看着还在继续向前走的人,掩住双眼:“至少告诉我,让我陪着你。”
声音憋在喉咙里,胸膛剧烈地起伏。
挡住双眼的手被拿了下来十指交缠,一双充满疼惜的浅眸暴露在蓝君然面前。
怔怔地望着比他略高的人,踮起脚尖,在绷紧的薄唇上点水般的轻吻,似是讨好,似是表达歉意。
“你我之事总有一天会告诉他们,我不想让他们更加失望。”蓝君然道。
“若是坦诚相对,他们又岂会失望?”蓝子湛道。
这个“他们”自然是魏无羡与蓝忘机,他们的父亲。蓝君然别开眼避而不答,只是低下头无奈地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