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自信,冷静,强大。

每当我表现出这些特质的时候,约翰才会赞叹,才会大笑,才会两眼发光。他会用什么词形容我?Gorgeous?Genius?Fantastic?Wonderful?仅仅想到这个我都会忍不住发笑。

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大出风头只是为了取悦他。

而我现在如此迟钝,脆弱,易碎。取悦约翰?我嘲笑自己,约翰不嫌恶我就不错了。

‘这次又是什么?’

从学生时代起,只要我给迈克罗夫特端咖啡和甜点,他就会这么问我,毕竟有脑子的人都明白我讨好他是为了他口袋里的信用卡,或者是要他的一个电话,一个权限。

可是我心甘情愿地取悦约翰。我喜欢他每天围着我转,喜欢他给我的微笑。

哦,可怜的歇洛克.福尔摩斯,你已经沦落至此了。

我哼了一声,赶走脑袋里这些疯长的杂草。当我从沙发上坐起来的时候,背上突如其来的一阵凉意再次提醒我这个事实——约翰不在这儿。我站起来,腿有点僵,于是我来来回回地走,让它们灵活些。

二十分钟之前,约翰出门去了。他穿着牛仔裤和浅绿色的毛衣,外面罩着呢子短外套。他知不知道他这样有多招人喜欢?还特别招女人喜欢?女人都偏爱约翰这样的男人,勇敢,正直,能带来安全感。他会在临出门前告诉你:我去买牛奶,豆子也没了。我信任的约翰,他从不说假话,所以他确实是要去四十分钟车程的平价超市;我机灵的约翰,他从不在我面前说假话,所以他只是在去超市之前顺便见一个人。

也许在咖啡馆,也许在饭店,但我更倾向于前者。当然我也很清楚他要见谁——梅丽.莫斯坦,他的前未婚妻。

相比之下,更多人喜欢约翰。我更清楚这点。我能想象他的童年,被很多无聊的朋友包围,还有他的青春期,收到那些无聊乏味的情意绵绵的卡片,还有他成年以后——我皱了一下鼻子——也许每晚都能带一个女人回家?或者男人?他可以,虽然想到这个我就要发狂。

我闭上眼。即使从不承认,但我知道有我一份错,另一份是莫里亚蒂的。约翰知道我跳下去的原因,但他还没有完全原谅我——相比于我回来三个月而我们还没有上过一次床的现况,我更情愿他狠狠揍我一拳。

我不在一年他能留多久?而且是他认为我已经死了的一年?

或者更长时间,三年?五年?我对着墙壁空笑,约翰会走出他的阴影,重新成为一个快乐的无聊的普通人,他会真的娶梅丽,而不是因为我突然回归而放弃,他会有一座新公寓,他会有孩子,然后搬到郊区的别墅里,最后终老。

也许曾经有个叫歇洛克.福尔摩斯的人路过他的生命,但最终也只是一张留在他记忆里的照片罢了。

我叹了一口气。只有等约翰回来,我才能知道他和那该死的女人发生了什么——不,是说了什么。我对“发生”这个词皱起眉毛。

可是现在无聊的每一秒正霍乱着我的整个脑子。我无法做实验,无法拉琴,无法敲键盘,我的大脑只是飞速地转着,转着,整座思维宫殿里都装满了约翰,约翰,约翰!约翰会原谅我吗?我们会回到以前吗?约翰会被那个女人抓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