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已经研究够了面前的墙纸,那里面除了纤维,树脂,就是胶。而眼下我非常需要让大脑慢下来,约翰出现得太频繁了。
太频繁。约翰,在我的眼前晃。
这时我想起了它。
我进了卧室,从衣橱底下拽出那只小盒子。我向迈克罗夫特隐瞒了它,这着实有些困难。雷斯垂德受我哥的“委托”常来缉毒,但骗过他就容易太多了。
我抚过摩洛哥匣子的表面,虽然被丢弃了几个年头但摸上去依然有温度,还有那里面的丝绒垫子,柔软。冰凉冷涩的注射器闪闪发光。
“我不该用它。”有一部分理智叫嚣着。
迈克罗夫特会愤怒,那不是我偷了他的ID卡时单纯的生气,而是更可怕百倍的后果。我会再次被禁足,说不定会在比疗养院更恐怖的地方。
“只是用一点。”另一部分告诉我,“只是为了度过这段时间,这样无论约翰带回任何消息,无论是什么,我都能应对了。”
我会聪明地,自信地,精彩地应对。是的,以约翰喜欢的那种方式,而一旦他看到现在这样的我,约翰会皱眉,会失望,也许会离开。
我永远都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永不。现在我需要做的,不过是计算剂量,只要一点点,就足够了。
于是当我靠在床边,往注射器里吸入液体的时候,一种兴奋就已然跳跃在血管里了。我咽了一下口水。此时是下午三点半,迈克罗夫特正在喝下午茶,诅咒他再重一磅,不,十磅。我亲爱的约翰,在我们第一次上床以后非常支持我拆掉卧室里所有的摄像头。当然我还是重新检查了房间,那个肥胖的偷窥狂肯定不会放弃监视卧室这个美好的地方。然后我拉上窗帘,带上门,至少确保在我扎下去的十秒钟内不会出现五大三粗的男人把我架走。
我应该记住当那液体奔流在血管中的感觉,美妙,仅次于约翰,罪案和小提琴。
然后趁着还没起作用,我赶紧把东西收拾好。
接着就只要等待平静降临就行了。
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如果那个女人得逞了,我就要把约翰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我才能找到的地方。
第二件事是,也许剂量稍微多了点?或者我没把长期停用所造成的附加作用计算在内?
我没来得及重新思考,所有的触觉就被一波快感堙没,有点儿像高潮,但不如那般美妙。随着思维速度逐渐放慢,约翰的样子也变得模糊,发丝不再清晰,眼睛越来越黯淡,最后成了两个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