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天愣了两秒，抬手用力地擦着不断溢出的泪水，睁大了眼睛看着叶修坚定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地喃喃着，他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连笑也像是在哭。

"你让我喜欢人家，哈哈，你让我喜欢别人……"

黄少天哽住了，狠狠砸着床铺低声咆哮着："叶修！可我他妈就喜欢你！我就喜欢你！你满意了吗！我就……喜欢你啊……我他妈怎么就……只喜欢你啊……"他吼着吼着，声音又断了，变成了受伤野兽呜咽般的哀鸣啜泣。

叶修停下了脚步，不仅仅是因为黄少天的这几句话，还因为他在打开被喻文州带上的卧室门时，看到的那一地狼藉。

一大束鲜红凌乱的红玫瑰，还沾着新鲜的露水，娇艳欲滴，却已经不复最初被用心装点出的精致，被人草草扔在地上，花瓣零落。

还有那只……小狮子，叶修错过的，没有能够从娃娃机里抓起来的那只小狮子。

叶修安静地看着它，它也仰着头骄傲地望着叶修，明亮的琥珀色眼睛显得可爱而无辜，叶修的肩膀绷住了，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用力地握紧行李箱的拉杆，过了好几秒才慢慢地、慢慢地弯下腰捡起那只小狮子，捧在手心里，摸了摸它柔软的鬃毛，又帮它拉正了脖子上的蝴蝶结。

"那本来是想送你的圣诞节礼物，但远比不上你送给我的这份。"黄少天哑着嗓子笑了两声，又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咳着咳着又笑了，"叶修，有个傻逼终于喜欢上你了，你开心吗？"

叶修的后背剧烈地颤了两下，他脖子动了动，却终究还是没有让自己回头，他将手心里的那只小狮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而他自己只带走了原本放在沙发上的那只蓝色的，微笑着的小鲸鱼。

"你要走了。"

"嗯。"

"要去哪里？"

"回家。"

"回……B市吗？我还以为你会在这里多留一会儿……"

"G市挺好的，但不适合我。"

"这里没有雪，我想看一场雪。"叶修顿了顿，拉开公寓的大门，轻声道："所以对不起啊，少天。"

一场雪，黄少天差点笑出声，他想他有那么多的钱，可以带叶修去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看雪，北海道，阿尔卑斯，甚至是南极，可他要怎么才能让这座四季如春的城市为对方飘一场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