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不是。没多久我就放弃了试探那块圆盘,赶紧动身寻找其它路径。但伊扎理斯之大,它不像小隆德一样是个密集的城市,那个火焰之地的屋舍散布在岩浆与岩壁中,而且我一直觉得自己还没深入到里头,这处蜿蜒的隧道与破碎的屋舍只是个幌子,还有更多东西藏在岩浆大河之后;我看的见,更多完整的殿堂伫立在远方,可是我却不得其门而入。

这里真热……。

冷却的岩盘上有许多背蛋人,它们就跟那些完全无心的活尸一样仅仅是在某处呢喃祈祷。不久后,我发现了一个篝火,有一群背蛋人在火周遭对着荒废的城邦不断跪拜,他们在崖边围缩成一团,细碎的喃语时而分歧、时而产生共鸣,面对着山坡下的岩浆炼狱,那群让蛋所寄生的人们彷佛在祈求着火山平息,或一摊水、一场不存在的雨——任何能让炎热消失的可能性。

熔岩的翻搅声在耳边打转,熔岩之河构成的瀑布在我眼前坠落。巨大、震撼、又令人难以忍受的伊扎理斯还充满着硫磺的臭味,我再次扎紧口巾,希望在这阵毒臭中还能多撑一会儿……热……不行,我得想想其它办法。

就算篝火的力量也遏止不了毒热的威胁,很快地,我暂时离开了伊扎理斯,回到潮湿的病村沼泽。

——哈,这下我又觉得冷了。又湿又冷。

(锵喀……)

虽然有些调适不及,但我仍等不及脱下盔甲让满身汗水的身躯得以透气;鞋子也脱了,我赤脚踩在些许沾黏的丝丘上,柔软又干湿得宜的触感让人不自觉地想赞。这块地实际上是张不错的床,虽然感觉怪怪的,可是如果习惯的话,那还真不错——有点黏、可是很舒服,至少比起病村的任何角落都要美好多了。肯定有很多倒霉鬼就这样被蜘蛛丝给缠成了球吧,但如果这样能好好休息,那倒也不是坏事。

……此时,丝线折射着天上的光芒,它们闪闪发亮,虽然我的双眼虽还能见到沼泽上的火炬光芒,但强光却让其他地方一片漆黑。然而有个东西不是。原本我以为那也是个火炬,毕竟它就像团火焰漂浮在那,但一瞇起眼,我看见的却不是火焰,它甚至不会发光。

那是个人类,我从未在此见过的、完好的女性人类。我和食人女的世界重迭了?不,那个女性不是食人女,她的姿态柔媚、身形纤细,远比那个粗鲁的家伙要更像个女人。我从丝地上起身前进,试图靠近些,至少让眼睛能更适应沼泽的昏暗光芒,最后我选择在最接近污水的土前坐下,此时我也能看清楚她的真身了:那位女性卧坐在桥墩前的干土丘上,虽然我看不清楚她的样貌,但我多少感觉得出来,那位神秘女子不是活尸。她是另一位挑战者吗?另一个想要一窥苏醒之钟面目的旅行者?

不,她纯粹只是在等待。那位女性一席黑色衣袍闪耀着金线的光辉,她与世俗遥遥相隔,是存在于罗德蓝的影子。只是影子?实际上,她应该是火焰才对,但不是篝火那样让人沉溺的温火,那位女性是真正的烈火,是原始、充满威严的能量。

劳伦狄斯,那是咒术之母……我以为她应该很老,像个老婆婆一样,可是那位女性是多么的年轻,她的火焰旺盛,尽管飘渺,但却永远闪耀着。

(哗啦……哗啦……)

也许那只是错觉,如果她就是咒术之母,那她肯定非常老,只是我以为那位女性的力量等同于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