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说着就要转身,沙漠之大,他可以换一个地方打坐,总有地方没有人。

谁也不能阻止他安安静静敲木鱼。

并非是每天必做礼佛功课,而是为消减他内心的不忿之火。这次西行,越是无法找到百晓生,他的那股郁气就越发重了。

“大师……”

司徒静没想到无花不聊几句就走,她脑子一热说到,“大师,我有事想和你说,是和宫主有关的。”

与水母阴姬有关?

无花停止了脚步,他可以对司徒静视若无睹,不可能以同样态度对水母阴姬。“哦?不知司徒施主何意?贫僧与神水宫素无往来,如何能惊动水宫主?”

“您误会了,不是惊动。我想说宫主挚爱佛理。对,宫主非常欣赏佛法高深之人。”

司徒静越说越顺,想到了能与无花多相处的方法。“七绝妙僧名满江湖,宫主也曾称赞大师。大师能不能去神水宫讲经啊?”

这个邀请,有点出乎意料。

无花想起他的‘好’母亲,石观音好些年不曾离开西域,绝对不会踏入玉门关半步,只因畏惧水母阴姬。

两人有何宿怨?

石观音是绝对不会说的,她更不承认是怕了水母阴姬。却给大儿子布置了一个任务,让无花将来要去偷窃天一神水。

至于怎么偷就看无花自己的本事了。神水宫都是女子,想来以妙僧的本领,诓骗得其中之一主动献毒并不难。

无花:当时,他怎么想来着?

反驳是不能反驳的,石观音才不会遵守虎毒不食子。但依照石观音的暗示,让他勾搭一个女子,此法真是过于折磨他了。

为什么是折磨?

无花垂眸,掩饰住了万般情绪。有的苦与恨,石观音永远不会懂,而她才是始作俑者。

垂眸只是一瞬,他再去看司徒静时面无波澜。“久闻水宫主之名,贫僧如能与之探讨佛理,当然是一件乐事。不过……”

“不过什么?”

司徒静心下一急,她好不容易反应迅速找出一个理由,并不想听什么但是。

人一急,容易小失误。

司徒静下意识向无花靠近一步,抬脚踢到了刚刚断裂的木铲。

‘嗖——’一声响,断铲飞了出去。

也没飞远,飞到五丈开外,扎入一座半人高的小沙丘。

小沙丘的表面有一层碎冰。

冰面被断铲戳裂,发出‘咔嚓—咔嚓—’的碎冰声。

这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荒漠。

司徒静尴尬得脸颊泛红,下一刻她却惊呼出声。“沙、沙丘,它……”

沙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