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看了过去。

只见整个冰化的小沙丘忽而从内部一分为二地裂开,赫然有一双手从缝隙中伸出。

像是尸体扒开了棺材缝,这双手扒开了缝隙。

紧接着,借着灯笼火光,依稀看到一只脑袋钻了出来。

先看见这脑袋头戴白帽,随之则是可怕的面容冲击视线。

“啊!是鬼!是白无常来了!”

司徒静下意识要躲到无花身后,但接下来的声音让她脚步僵住了。

“你们聊天就聊天,别乱扔东西可以吗?”

池藏风彻底碎裂沙丘,从中钻了出来。抖了抖衣上砂砾,解下罩在脑袋防沙的白毛巾。

一时安静。

只有寒风在吹,但吹不散现场的尴尬气氛。

或许,也只有司徒静觉得尴尬,尴尬到恨不得钻进那个沙丘把自己埋了。

“你居然鬼鬼祟祟藏在暗处偷听我们说话,真是没皮没脸!”

司徒静迅速回神,刚刚她自言自语的话被听去了多少?其实,她的一些想法并未真正说出口,但下意识有了被窥视地惴惴不安,恼羞成怒地责骂也就脱口而出了。

“姑娘,你讲点道理,我先到的。”

池藏风指了指已经碎裂的沙丘,“我在上面刻了字,每个字有你脑袋那么大。「此处有人,正在试验埋土寻人法,请勿打扰!」”

沙丘已经塌了。

碎冰一地,无法证明池藏风是否说谎,但她的语气之无奈着实不像撒谎。

司徒静:我怎么能看到!

之前并没有再认真挖沙,就压根没去注意沙丘的情况。

“谁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刻字。沙丘都没了,你怎么说都行。”

司徒静不可能承认失误,还转而去问无花,“大师,您一定也没有看到,对吧?”

无花有点偏头痛,怎么找一个安安静静敲木鱼的地方那么难?

或许,是该谢谢司徒静踢了一脚,否则也不知当场有第三个人。有人在身侧,但一无所知的感觉确实不好。

“贫僧不是从沙丘方向来的,无法确定沙丘上有无字迹。”

无花客观回答。如果不曾与司徒静半途说话,又果真像池藏风所言有事前刻字,在他坐定前势必会去查看沙丘情况。“司徒施主,你又从何方向来呢?”

潜台词:

司徒静如果经过沙丘,看没看到字只有她心里清楚,这事找不了别的人作证。

司徒静硬着头皮,骂也骂了,她绝不能承认自己毫无留意。“我也不是从沙丘方向来的。”

是吗?地上的足印还没有完全被风沙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