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干脆盘腿坐地上。他贾家牛逼的,尤其是大伯牛人啊,懂经济决定上层建筑。

贾珍有样学样,直接趴地上。这安全,不会被惊到失神。

“再然后,便是小皇孙,太子的嫡长子因病去世,却被偷龙转凤的事情。”贾敬尽量目光平视前方,不去看两纨绔子弟,继续到来密辛:“皇位伴随杀戮与阴谋不假,可在他们眼里,那些老一辈儿打天下的,靠的就是为家人争一口饭吃,争活命的机会才咬着牙去打拼的。故而爹彻底厌了太子。”

“且太子和宋家明知有帝王暗卫,还有玄铁的存在,甚至还有其他兄弟盯着的情况下,却依旧自信着不会被发现,只顾着礼法上的嫡长一词。这种盲目,对……对晋王而言,便是刚愎自用,所以晋王直接把此事朝泰安帝明说了。”

“故此,率先爆发的不是皇权与军权的矛盾,而是皇帝与太子的矛盾。这便是引线。”贾敬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可以说太子一党,有一半的血,是我宁府去染红的。为的不是国家大义,而是转移矛盾,用皇子夺嫡去护我贾家平安退下。”

说着,贾敬颓然往后一靠,“你们长大了,既然跌跌撞撞闯进了这权势旋涡之中。那也该知晓些前尘旧事,免得傻乎乎走错了道。”

“那敬哥,你既然什么都知晓,为什么出家呢?”贾赦扫了眼神色带着些黯然的贾敬,深呼吸一口气,问道自己两辈子都不解的事情。

“出家只是嫌权势斗争恶心。千百年来换汤不换药的权势斗争,自以为为国为民,可到头来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爹,你也太消极了吧?”贾珍坐直了身,还挺了挺胸膛,“我不要当老百姓,连冰镇西瓜都吃不起,我还要听歌舞呢。我要富富贵贵的。”

“珍儿说得不错啊。”贾赦点点头,“敬哥,你这样子叫逃避啊,自以为看淡一切了,那你为什么不以一己之力去改变呢?你当不成君子,那就小人啊。两者中间黏黏糊糊算什么事情啊!说句胆大的,看看唐太宗杀兄杀弟逼亲爹退位的,但政绩在手,笑看疯狗。有谁说他不是明君吗?”

“只要你够强,没准能够制造出新天地来,实在不行,著书立说也成啊。广收门徒,像那孔子,不也是死后才被人推崇的?人之前,那是累累若丧家之犬呢!你要是有理想有抱负有目标,看你叔父干啥,因为你叔父是战神,你就要隐忍自己的才能不成?那把他分家分支分出去得了,你自己上啊!”

说着,贾赦还挺愤慨的,“贾家被说青黄不接,不就是缺了你这一环吗?你现如今年华正好的,也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可蜗居在道观,你真入道了吗?这道观的一切,都是贾家财政支出,供养着。”

贾赦扭头,“你这点意识还不如秦楚涵呢!他都能够知晓责任。再说了,这世上能够传承千百年的,不是皇家,不是世家,而是咱们中华文化从古至今一直流传下来的精神啊,敢于奋斗拼搏。况且就算道家,不还是有个截教,截取那一线生机,逆天而行?”

“要是所有人都墨守成规,消极而为,那我们那里来的这漂亮的锦绣华服?不都过最最原始的日子?这说句胆大的,皇家一开始也不是家天下,而是禅让制!”贾赦沉声,“为什么要因为以后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就因为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情浮想联翩,而后因噎废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