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戈自然知道他此问何意,笑骂道:“拿去。”
北洛立即不客气地把他哥那碗也端到自己面前。
玄戈倒出一钟温好的黄酒递过去:“螃蟹性寒,吃完后记得喝杯酒暖暖身子。”
北洛百忙之中挤出两个字:“放着。”
玄戈失笑:“宫里饿着你了?”
北洛咬着瓷勺,落在玄戈眼中俨然一副天真无辜的委屈模样:“这是我第一次吃螃蟹。”
玄戈没有继续说话,心里想着他干脆向康府把那个厨子买回来算了。
北洛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搁下勺碗,心思却还留在螃蟹上:“这蟹在哪养的,咱们的湖里养得起来吗?”
“京城吃的基本是太湖那边的蟹庄送过来的,咱们这里可养不了,水土不合。再说潮鸣湖里可还养了一池子鲤鱼。”
北洛嘀咕:“只剩半池子了。”他忽然皱眉问道:“你知道那些鱼怎么回事吗?”
“你的武功是不是还没恢复?”
北洛一愣,随后想到被他哥看出这点也没什么奇怪的,便大方承认道:“是,运功的时候感觉有阻滞,一直没寻到解决办法。”
“如果你还是先前的实力,大概能看出杀死那些鲤鱼的是剑气。”
北洛皱眉,不解道:“哪来的剑气?”
玄戈却不打算继续解释,只是让他近期不要靠近那座湖。
北洛还想再问,只见他哥忽然伸出手来:“上次给你的铜钱还在吗?”
“在这儿。”北洛拿出那吊铜钱的时候还有些不明所以,“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先前闲来无事时数过,铜钱有百来枚,铸造时印在币上的年号共七种,囊括大明自开国以来用过的所有年号,他们兄弟出生时所在的祥晖最多,其次是目前所用的天和。北洛隐隐察觉这些钱币有些不同寻常的意义。
“已经不重要了。”
玄戈淡然将铜钱收好,继续道:“这是我借你的,不是送你的。咱们亲兄弟明算账。”
北洛皱眉:“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玄戈平静地回望北洛质问的眼神,语气轻描淡写:“如果我真想瞒你,你连这个问题都不会问。”
单论城府,十个北洛也比不上一个在这深潭似的朝堂上历练长大的玄戈,北洛一时竟弄不清他哥说的话有几成真假。
玄戈好笑地看他弟满脸纠结,一副可怜模样,心软道:“真想知道?”
北洛点头。
他于是搭住弟弟的肩,凑近了,似乎要说悄悄话。
温热的呼吸洒上耳廓,北洛不由自主地摒住呼吸,却猝然感到侧脸被亲了一口。他讶然回首,只见他哥一脸得逞的微笑,狡黠地望着他:“您该去歇息了,监国大人,明早可还得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