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自知这人不是善茬,决定速战速决为上。他看着约翰粗暴地拆开信,耐心解释:“这些是曼德森老教授的心意,还请您收好,写下回信,再由我们代为转交。”

一目十行地浏览完,约翰冷哼一声,当着夏油的面扬了扬手中厚厚一沓纸,双手施力,缓慢、坚决地将信件一分为二。字迹破碎,纤维断裂的声音被秋风放大,回荡在安安静静地议政区,比探出墙头的红枫更凉。

似尤嫌不够,他从嗓子眼里挤出狞笑,反复将承载爱语的纸张折叠、撕裂,一挥手,满天飞舞惨白粉碎的纸屑。

“跟那个老不死的说,”约翰举起还裹着包装纸的雪景球,看也不看,使出浑身力气往地上一摔,“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强化过的玻璃也禁不住全力一击,与内里的牛仔星辰同时粉身碎骨。晶莹细沙躺在柏油路面,沾了灰,不复洁白。

所有人都惊呆了。约翰怔怔看着松开的包装纸,双拳还在颤抖,眉间却确有复杂快意。

直到下颌遭到重重一击,凶狠的拳风横擦颧骨将他连人带纸原地掀飞,撞倒了两排水马。

“杰!”五条忍不住叫,“你做什么?”

夏油站在原本约翰所处的位置,右拳还未收回。手肘往上攀附着一层铁灰色的金属,鳞甲错落起伏,足以使出常人十倍的力量。

他褪下驱动铠,道:“难道你不想动手吗?”

五条跳起来勾住他的肩,大笑:“我都快忍不住送他一发枪子尝尝了,还是直接揍过瘾。”

摇摇晃晃爬起来的约翰脸上全是血,鼻梁歪了,眼神好一会儿都没法聚焦。他一边伸手捂鼻子,一边狂怒大吼:“动手打人——!你们完了,我可是新威斯康州代表,分分钟全部抓进去,永远别想出来!”

夏油无所畏惧,只觉得这不孝子还是鼻子断了更顺眼些。五条懂他,手指在腰间转了几圈,迫不及待想拔枪给他添几个洞。

还没等到任何一方出手,街口突然有人走近。那人口音很独特,像高贵矜持的贵族腔,偏偏又捎着最“低贱”的工人口癖。

他迟疑地问:“你们是……悟和杰?”

“来得正好!”约翰扑上去,冲那人露出自己惨不忍睹的脸,骂道:“安德烈,他们竟敢打我!作为合作伙伴,你还不快叫人来收拾收拾?!”

金发青年看看夏油,再看看约翰,伸手捂住脸。

然后很慢很慢地耸了耸肩,弯腰狂笑起来。

革命军领袖安德烈·恩佐拉斯告诉夏油,他们下周会有大动作,这回跟政府部门的约翰搭上线,凑成个互利共赢的关系,也算是个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