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这金光恶一群人在茶棚前短暂停留,其手下人丢给茶舍老板一定银子,问明那送子娘娘庙上山的路径,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子云峰的方向进发,幸而,魏无羡眼疾手快,巧施了障眼法,给他和蓝湛迅速改头换面,才没被金光恶发现。
二人见这行人来得蹊跷,便一路悄然尾随。
那金光恶一行人抵达子云峰朋来观后,递上拜帖,便由一小道,带领上山去了,魏无羡二人虽是不请自来,但天假其便,这娘娘庙上上下下忙得不亦乐乎,正在费心筹备次日的糖丹布施大会,所以并未留意来了不速之客。
蓝魏两口子,一路直跟到这正一真人的住处,却不想那金光恶竟然人间蒸发,而且,其余的一众随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蓝湛和魏无羡蹊跷不已,而那正一真人整日呆在他的静室内,足不出户,心知必定有异,于是便事不宜迟,趁其不备,夺门而入,将真一真人火速制住。
魏无羡一击中的,洋洋得意,沾沾自喜,于蓝湛面前几番炫耀,不久,却自打嘴巴:那道士嘴壳子忒硬,誓死不吐露半点内情,魏无羡气不过,他知那糖人古怪,故而化成糖水,准备一骨碌给他灌下,让他自食其果,却不想紫檀忽然赶到,在外禀话,魏无羡只能暂缓动作,静观其变,要待紫檀走后,再行其事。
这正一真人知性命存于呼吸之间,虽口舌被封,但仍使出一点残力,将魏无羡手上杯盏打落在地,惊觉了晓星尘,这才有先前的那一幕。
第52章 逆生
宋子琛道:“这金光恶日思夜想的东西不过是那半枚阴虎符而已,想必此次他日夜兼程地赶来这里,大概是找到了蛛丝马迹。只是,蹊跷的是,这数十名随从也跟着竟凭空消失,当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魏无羡拿起桌上化好的糖蛊水,对着正一真人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不说,我自然有法子让你一一交代,世人都知晓夷陵老祖杀人如麻,手下有一批听话又从不会说半个不字的鬼将,或许,你也想成为他们其中的一个。话说回来,这活人不听话,我是没法儿,这死人可对我是千依百顺的。”说着,便作势往正一真人的嘴里灌那糖汁。
那正一真人倒也是硬骨头,到了这份上,虽然满脸的惊恐之色,但仍是闭口不言,倒是叫魏无羡一时无法儿。
“他不说,我说给你听”魏无羡诧异地循声望去,见是一个衣着褴褛、面色死白的乞丐站立门口。
晓星尘引荐道:“羡儿,这位是我同道中人,孙子枫道长,他的师傅视乎也是被这个马正一戕害致死,说不定他知晓其中的关键。”
魏无羡道:“哦,这马正一竟是您的杀师仇人?”
孙子风道:“他不是杀师,而是弑师,这个马正一是在下的大师兄。”他转头指向马正一,继续道:“不知这位德高望重的马正一道长,可曾记得我这个被你弄疯了的师弟呢?”
马正一卖力地点了点头,嘴上仍是呜呜的,不发一言。
孙子枫虚弱地咳嗽了两声,讽刺笑道:“你倒是答应得爽快。很好,好得很啊。”
他向紫檀道:“今天我就要当着你好徒儿的面,将你曾经欺师灭祖的行为公之于众,让人们看看,这个百姓敬仰的活神仙,是怎样一副嘴脸!”
那马正一心虚地将头埋得几乎垂地,不敢直视众人眼睛。
晓星尘问道:“刚才听孙兄所言,你的疯病也是他一手促成的么?这是为何?”
孙子枫道:“为何?无非是他想要掩盖昔日的丑行罢了。”
“什么丑行?倒地怎么一回事儿?”魏无羡性子急,早就急不可耐想知道答案。
孙子枫道:“话还要从20多年说起,当时我和他还是同门的师兄弟,他和我先后投入我师傅门下,我们师傅或许各位不曾耳闻,想当初,我师傅也曾是和那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抱山散人齐名的,世人都称它为隐市散人。”
晓星尘忽然记起,师傅的确也提过此人,道:“我曾听我师傅提起过,在修道之人中,她归隐山林,不过是小隐,但真要比起那归隐的世外高人之中,她老人家更佩服的一个,乃是大隐隐于市的隐市散人。”
孙子枫继续道:“我和这马正一都是流浪儿,从我们记事起,就不曾记得父母的样子,一直在外漂泊流浪,后来也是天见可怜,遇到了我们师傅收留了我们,给我吃,给我穿,省吃俭用地,要给了我们一个可以栖身的家,授我们修习之法,只是我天资愚钝,始终没有这马正一心思敏捷,他学什么都比我快、比我好,师傅也从未偏心,对我们一视同仁地教导。本以为,从此可以安安稳稳地跟着师傅过此余生,却不想,一日来了一个貌美的女子,她自称妙嫦娥,因被一个叫金光恶的男子始乱终弃,嫌弃她生了孩子之后,人老珠黄,粉退花残,要去母存子,并给了妙嫦娥一千两黄金,要她将孩子让给男的,让她拿着钱去自谋生路,这妙嫦娥痴心已久,情根深种,无伦如何都放不下那负心薄性的男子,对其恋恋不忘,她不知在哪里听得,我师傅有这返老还童、逆时还颜的法子,于是便千方百计地寻来,用那男子给的一千两黄金为酬劳,央求我的师傅,替她脱胎换骨,青春常驻,我师傅当时婉言拒绝,对她说,让她用这些钱财好好地安度余生,世界上并没有什么返老还童的法子,最后,那女子苦求无果,只好悻悻离去。”
彼时,这金光恶一群人在茶棚前短暂停留,其手下人丢给茶舍老板一定银子,问明那送子娘娘庙上山的路径,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子云峰的方向进发,幸而,魏无羡眼疾手快,巧施了障眼法,给他和蓝湛迅速改头换面,才没被金光恶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