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族群不记载。人类会记,不一定留得下来。”
神灵挥了挥手,在恶魔手上留下纸笔墨水,“你要是乐意,就展现恶魔的记载方式吧。”
奥林小心把文具放到地上,打开一页纸,画了起来。神灵坐在恶魔身边,拈起轻薄黯淡的皮翼,抚上流血的伤口。
“这伤口从何而来?”
“说来惭愧,不说了。”
神灵抚平皮翼上的新伤,注视着恶魔在纸上画满精细的图形。直线□□,曲线圆滑,笔迹随着墨水在纸张上的晕染形成平衡稳定的形状。
“你所绘为何物?”
“一半是我修建过的城池,”恶魔放下笔,“另一半尚未开工。”
“你用文字么?”神灵问。
“读得懂人类的文字。”
“可曾试过撰写?”
“那是君主和首相的职责。”
“你没有兴趣么?”
“谁会对职责有兴趣?”恶魔露出关怀幼崽的眼神,“……职责使你愉快么?”
“是吗……你如何用记载传达给其他同类?”
恶魔拿起另一页纸,继续描画起来。等他停笔,神灵探过头去。
“这表示什么?”
“送三十套鞍鞯到骑兵队去,”恶魔回答。
神灵在其他文明中见过类似的做法,倒是贴合生产的需要。他挑了一个文明,向恶魔解释文字的发展进程。
“你的意思是,曾经有个族群,记载的方式发展到了和人类相似的境地?”恶魔问。
“正是如此。”
“新奇。”
“咒语怎么办?”神灵问。
恶魔想了想,勾勒出了三个下巴和不同的嘴唇。
“这是浮游法术,”恶魔说。
“那如何表达感情?”神灵又问。
恶魔看了看他,在新的纸张上勾勒出神灵哭泣的图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