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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大伯母没敢张扬,考虑了好几天,决定把那两个妾打发了,给白君阳好好娶一房正妻。以后实在没有孩子,就说他们福薄,从族中抱一个回来也罢了——这样既不会让人联想到白君阳身上,也能让白君阳有后送终,一举两得。

白君瑜眉间的“川”字皱得明显,“消息可靠吗?”

“那位大夫不是常给白府看诊的,却也有记医案的习惯,我们的人趁夜潜入医馆查到的,不会有假。”白如回道。

“知道了。去把这话禀明父亲母亲,白君阳暂时要住在府上,你也安排个妥当的伺候,不要让他惹事。”这事他们不可能问上门,只能装不知,至于白府那边大伯母日后如何交代,他们也不好过问。但有这事在前,大伯母怕也不会让白君阳在他们府上住太久。

入夜,白夫人给白观游宽衣。

“君阳的事,兮择跟你说了没?”白夫人声音很低,也是不想院里伺候的下人听到。

白观游叹气,“说了。大哥与这孙辈上,福薄啊。”

先是长子白君昶没了,现在二子白君阳子嗣无助,大哥大嫂好强,这等打击也是要命了。但好在胡氏有孕,若产子,日后也能有孙子缘。

“这事大嫂既然瞒下了,咱们也别多嘴。”白夫人提醒。

“我知道。”白观游牵着白夫人的手来到床边,拉她坐下,“子嗣一事求不得也罢了,都是命。可君阳这孩子也太不争气了,不好好念书,一味沉溺女色,以后如何成家立业?”

就算分家,对大哥也有不满,可毕竟是白家孩子,白观游想起也不免生气。而且有白君昶的前车之鉴,白君阳居然还不知克制。大哥家的事他是管不了,可别带坏了白君瑜是正经。

“如今大嫂更多操心的肯定还是君阳的婚事和子嗣,学业倒是顾不上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压在大嫂肩上最重的担子。”白夫人叹气。

“这种事不是操心就有办法的。无后之人未必就不孝顺,有后却不孝的也大有人在。所以孝与不孝,本不应该拿有后与否判定。”

白夫人温柔地笑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这事换作兮择,你不操心?”

白观游笑看着妻子,“先说你,如果兮择无后,你为这事操心吗?”

这样说自家孩子不好,但他一介武夫,没那么多矫情的忌惮。

白夫人摇摇头,“从兮择上战场那天起,我就不求这个,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安度一生就好。”

“夫人通透。”如果内宅计较多事,他们这些在外打拼的男人再有能力,也没用。安不住内,何谈攘外?

“那你怎么想?”这事光她自己想能明白没用,这个家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老子生他出来,也不能管他一辈子。好在他自己算争气,能有个正经事干。以后他只要好好的,别饿死,别的我是不会管的。那么大人了,也不需要我管着。”

“是这个道理。兮择一直是个有主意的,也没让我们太操心。以后的日子还是他舒心最重要,别的都可放一放。”白夫人靠在白观游身上,眉目舒展,笑意安然。

为了庆祝邦交之事,朝廷上下都忙得很。驿馆也重新收拾安排,准备给前来的使团入住。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白君瑜已经能扶着东西站起来了,只是尚不能走,却也是鼓舞人心的。祁襄没事会去白府陪他说说话,日子过得也比之前舒服不少。现在白君瑜去哪儿都不方便,祁襄能多陪陪他,也是想多留些念想。等白君瑜痊愈了,恐怕会和之前一样忙,见面的时间就没这么多了。

四皇子没占上这回的差事,三皇子也没有,两个人都很安静,若非皇上召见,除了正常请安外,很少外出。贤珵知道白君瑜这儿有祁襄陪着,他也就没事跑跑四皇子府,跟四皇子一起赏画论诗,日子也不乏味。

这天上午,祁襄让潘管家去了趟店里,把白夫人前些日子订做的衣服拿回来,他一会儿去白府,顺便给送去,也不失礼。

有人敲门,潘管家不在,祁襄亲自去开,就看到原本应该忙到足不沾地的二皇子。

祁襄给他行礼,荣清将他扶起来,道:“我刚得了几尾鳜鱼,府上也吃不完,就给你送几条。”

祁襄不知道荣清什么时候这么不把他当外人了,还送了这样不算礼品的礼物,或许是上次并未让荣清起疑,又或者荣清笃定他必选他。无论怎么都好,荣清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就看这次来所为何事了。

从小厮手里接过鱼,祁襄道:“家中就在下一人,招待不周。殿下屋里坐,我给您泡茶。”

这事大伯母没敢张扬,考虑了好几天,决定把那两个妾打发了,给白君阳好好娶一房正妻。以后实在没有孩子,就说他们福薄,从族中抱一个回来也罢了——这样既不会让人联想到白君阳身上,也能让白君阳有后送终,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