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想法让林蓁一上午游街游的发昏的头清爽了一点,刚想起身准备前去赴簪花宴,忽然屋门前来了名林廷相府上的仆人,而且是林廷相的贴身小厮,这小厮平常见了林蓁都是笑脸相迎,今日却不知为何一脸肃穆。林蓁的心不觉一沉,还不等他行礼就上前问道:“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那小厮抬眼一看林蓁新衫新履,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有几分不忍,他嘴唇动了一动,没说话,却掉下几滴泪来。林蓁脑海中轰然闪过系统给他看的那几幅画面,忽然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好像被雷劈中一样愣在原地,半天才伸出手拉住那小厮,另一只扶在案上,问道:“是不是我阿爹他……”
这时,那小厮一面哭,一面开口说道:“没错,林相公,老相公他……没了,林相公,我们老爷请您回家商量后事,您……您可千万要挺住啊!”
林蓁眼前一阵发黑,那小厮急急忙忙把他搀住,正逢陈一松过来贺喜,却看见这样一幕,把他着实吓了一跳,他赶紧帮着小厮把林蓁扶起,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折腾半天林蓁才醒转过来。
林蓁一睁眼,看见陈一松和林府小厮焦急的脸,刚想说声自己没事,又想起了父亲新丧的事实,忍不住眼眶发红,对那小厮道:“走,我这就跟你回去。”
很快,林蓁中了案首死了爹的消息再次传遍了海阳,有为之叹息的,有幸灾乐祸的,更有像林先浩这样,高兴的手舞足蹈,连接对人说:“哼,我说天理昭昭,是一点也没错的,林蓁这个‘死爹仔’,刚得意没几天,报应就来了吧!”
县学里的生员大多和林蓁、陈一松交好,谁也不愿理他。林先浩就偷偷找到程老二,两人好好庆祝了一番。程老二这回倒是大方,虽然听说了林先浩贿赂魏提学未遂的丑事,那一百两银子也不开口要了,他仍是乞丐打扮,只是把林先浩替他办置的东西都装在了他那个破褡裢中,摇摇摆摆的离开了海阳,一路北上去了。
当林蓁回到山都乡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陈一松和翁万达在海阳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都有点不太放心,于是便随他一同来到了山都。林家的木门一开,程氏哭得双眼肿得像核桃一样,哽哽咽咽,见了林蓁连话都说不出来。而林老太太则在屋里扯着嗓子嚎叫,说是程氏克死了正值壮年的丈夫,撇下她一个,往后可该怎么办啊。
林蓁的哥哥林学独自支撑着一切,他一个个接待着前来吊丧的亲友们,生硬的不断重复着:“多谢、多谢……”
总甲林老爹和隔壁阿伯也哭的眼睛发红,在那里帮着林大毛忙里忙外,见林蓁来了,他们嘱咐程氏:“赶紧把二毛的孝服准备好了,过来给他阿爹磕头。”
几个族里的堂兄堂弟急忙把一身新做好的白色麻衣捧上来,给林蓁穿上,那孝服十分厚重,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但林蓁却丝毫不觉,他跪在林毅斋的灵前,耳边回响着自己穿越到这个朝代来的第一天林毅斋那清清郎朗的读书声,还有春日微凉的夜晚,林毅斋一次次小心翼翼从床上爬起来,给他和大毛两个人掖好被角……
甚至就在腊月里他回来过年的那段时间,林毅斋卧病在床,他晚上就陪在床边看书,听着林毅斋的动静,等他以为林毅斋睡了才熄灯睡去。可是有好几回,在自己睡了之后,林毅斋又起来给自己盖被子,他才知道林毅斋因为不舒服,一直都睡得很晚,可他又怕耽误林蓁休息,所以每次都忍着咳嗦,装作早早入睡。
想到这里,林蓁那憋了一路的眼泪夺眶而出,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成片的滚落,眼前的灵柩、蜡烛一片朦胧,他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翁万达小声的对林老爹道:“这才好了!阿蓁一路上也不说话,也没哭过,我和宗岩担心的不得了啊,现在他能哭的出来,应该是无碍了!”
林老爹摇摇头道:“真是苦了这个孩子,唉!刚考中秀才,他阿爹却走了,这可叫他一家老小怎么办呀!”
翁万达和陈一松赶忙问林老爹,有什么他们可以帮忙的,三人说着话,一批批来吊唁的人进进出出,几个本族的亲戚离开之后,门口又来了个穿着缎袍,体态偏胖的中年人。
谁知,程氏一见此人,马上怒睁双目,指着他骂道:“姓梁的,你逼死我相公,如今你又来做什么?!”
第37章
原本跪在地上流泪的的林蓁听了这话, 马上站了起来,走到程氏身旁, 问道:“娘, 怎么回事?!”
程氏不说话了,又是一阵哭泣。林蓁抬眼看着那个十分富态,却一脸心虚的中年男子,对方已经走了过来,拉着林蓁的孝服, 道:“你就是刚中了道试案首的林蓁林小相公吧?!鄙人姓梁,先前与令尊有些误会,这次我诚心来拜祭他,也是想好好化解先前的矛盾,还望你能听我好好说说……”
这些想法让林蓁一上午游街游的发昏的头清爽了一点,刚想起身准备前去赴簪花宴,忽然屋门前来了名林廷相府上的仆人,而且是林廷相的贴身小厮,这小厮平常见了林蓁都是笑脸相迎,今日却不知为何一脸肃穆。林蓁的心不觉一沉,还不等他行礼就上前问道:“怎么啦?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