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够强,所以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更无法保全无辜的人。”
他捧着一十二瓣琉璃莲花灯,施法收走死在祭司中的生魂。寒风凌冽,呼啸而过,少年站在漫漫大雪之中,衣袂烈烈飞扬。
时空飞速地变幻着,夜幕散去,簌簌飞雪消失,红日又东升,照亮了雪山一角。
陈川看见,祭台上又跪满了孩子。
但是这一回与以往不同,送孩子来到祭台的领路人,正是已经成为巫燧的崇炎。
故人相逢,本应有千言万语,而如今,只余寒风呜咽。
二人寂寂相望,只有寒风回旋咆哮,嘲笑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为什么?”梵笙看着跪在风雪中的孩子们,质问巫燧,“崇炎,你我当年就深受其害,你怎能信奉此道?”
“许多年前,我就听说圣山上有一名少年,是容晦大神的仆从。”巫燧却不肯正面回应,露出少见的欣喜颜色,自顾说道,“今日能看见你,我便安心了。”
梵笙却执着于一个答案:“回答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巫燧漠然望向他,说得理所当然:“在这片雪域,谁能不供奉雪山容晦大神呢?”
“你命知道神明无道,却还信奉他们……”梵笙满是失望,有那么一瞬,甚至希望崇炎就死在年幼的那场劫难里,“崇炎,放过那群孩子吧。”
巫燧望向朝阳下的雪山,沉声说道,“如若不按时祭祀,容晦大神一怒,雪崩骤至,山下部落皆难道覆灭之灾。”
“我舍弃他们,是为了更多人能活下去。”
梵笙紧攥着琉璃莲花灯,压制着愤怒:“但他们也是人。”
“我们都是人。”巫燧讽刺地勾唇,“但在神权之下,我们又不该生而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