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无巧不成书,今夜巫燧亦是造访此地。巫梵虽未看见他的身影,但凭着过人耳力,早已听闻说话声。

“你很有本事。”巫燧不请自来,兀自寻一处坐下,满含嘲弄地说道,“都已沦落至此,还能让我的心腹对你牵肠挂肚。”

这个“心腹”是谁,司烜自是知晓,旋即反唇相讥:“即便忘记身份、性命、记忆,他仍旧他,不可能彻底被抹杀。”

“是吗,不如我们打个赌?”巫燧的眸中笑意阴鸷,兴致盎然地说道,“你信不信,哪怕我让他与旁人联姻,他也不会抗命?”

司烜回以一笑,饱含讥讽:“难道你以为我会在乎?”

“哦,当真不在乎?”巫燧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眸光如毒蛇般游走在司烜面庞。

只可惜,司烜又令他失望了。

“这么做,你又能得到什么?”司烜回望过来,眉目间平静如水,不露一丝破绽。

“我想教你知晓,在巫梵的跟前,你本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巫燧说罢,心中莫名畅快。

此话似一根刺,只扎入司烜心底。司烜眸光渐冷,启唇回击:“是啊,就如同你在我眼里,只不过蝼蚁尘泥。”

他从祭神奴仆一步一步变作银戎王朝之主,但在司烜眼里,好似从未改变。巫燧最听不得的话,莫过于此。

司烜所言如刀,正好刺在最痛处。巫燧的怒意按而不发,催动咒法,收紧司烜身上枷锁。

枷锁渐趋绞紧,深深嵌入皮肉,司烜不禁躬身痛呼。巫燧不急不缓地走上前去,一抓攥住司烜的长发,迫他抬起脸来:“我从没想过,神明会与叛逆者勾搭成奸,真是无比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