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烜睫羽微颤,渐趋转醒,睁开双眼时,便见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帘。他几乎以为身在梦中,唇瓣绽开浅笑:“是你?”

“抱歉,我不善医治法咒,只懂些浅显药理。”巫梵小心翼翼为他上药,又说道,“方才,你与巫燧的争执,我都听见了。”

司烜躺在床榻上,任由巫梵上药:“我还以为,你永远不敢闯入石楼。”

巫梵竟自嘲地笑了笑:“我也不曾料到。”

听得此话,司烜眸光一横,含笑睥着他问:“你这么做,不也是违抗他吗?”

巫梵眉宇微蹙,手中力道没收住,只听闻那人一声痛呼,才慌忙回过神来:“抱歉。”

“轻些。”司烜全没有将他当做另一个人,依旧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侍奉。

巫梵依言放轻力道,包扎完手腕,眸光下移,犹豫了一瞬,握住他的脚踝。

司烜一动未动,泰然自若,仿佛他们本就该如此亲近。巫梵本还不自在,好在司烜淡然以对,安抚了他的局促与不安。

因为枷锁的磨砺与禁锢,本该光洁的足踝变得斑驳不堪,淤青上叠着血迹,血痂撕裂了一层又一层。巫梵上药时,手指微颤。

与此同时,冰封的心不再沉寂,亦是蓦然轻颤。巫梵轻叹:“都已经沦落到这般田地,还是要同巫燧作对吗?”

司烜不以为然:“神龙尚有沦落浅滩之时,谁又能断定我不能报今日之仇?”

巫梵实在不想与他冲突,一面包扎伤处,一面不动声色地说起别的:“我方才,听见你们提及一个名唤梵笙的人。”

司烜满心以为他会记起什么,仿佛看见曙光,忙问:“你觉得耳熟吗?”

巫梵摇摇头,欲言又止半晌,才下定决心,问司烜道:“他……是你孩子的另一位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