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头翁羽毛被打湿了,正偎在丹朱廊柱旁,缩着头躲雨。

四方小院不闻人声,盈盈一勾烛火从陶颂房里透出来,隔着窗纸,脉脉昏黄。

带喻识来的小孩子很是腼腆,给他遥遥一指,便兀自去逗白头翁玩了。

喻识轻轻扣扣房门:“陶颂?”

门上还加了一道禁制,喻识听不到回应,更加忧心了几分,抓耳挠腮地满肚子搜罗了一圈对应的破解术,才打开了门。

长瀛躲在拐角处,微微探头,又缩了回去,抬头问道:“我爹爹是要和阿颂做书上说的事么?”

封弦高深莫测地一点头,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长瀛一晚上见了两桩例外事,十分糊涂:“可是书上说,要先拜天地做夫妻才可以。”

不拘俗礼的封散人教孩子:“书上都是骗人的。”

“是吗?人间还有写来骗人的书?”长瀛疑惑。

封弦只好正经了三分:“写书的先生是怕你睡了人家,又不要人家,才那样写的。”

那不会的。长瀛心里萌出的幼芽突然开了一朵小小的花,我会一直一直一直,都喜欢阿淩的。

窗外雨狂风骤,房内烛火幽微,喻识四下打量了一周,才发现陶颂躲在床榻上,鬓发微乱,额上一层薄汗,眉眼间俱是十分难受的样子。

喻识倒出一盏酸梅汤,试探唤道:“陶颂?”

陶颂稍稍睁开眼,有些急促地喘了几口气,醒了醒神,方道:“怎么是是你?”

喻识走近了些,只见陶颂标致的面容上漾出一层红润,白皙的脖颈处皆是微汗,衣带想是蹭得有些松了,素色衣襟微微敞开,精巧锁骨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