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帐垂地,有细微的风声雨声透窗而来。
喻识平素见他绷着一张冷脸见多了,都想不到这小孩居然能生成这么一副勾神夺魄的模样。
一定是烛火太暗,看花眼了。
喻识就这么一晃神,陶颂已支起身子,又向床榻里缩了些许,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崔淩呢?”
喻识一手端着梅子汤,就势在榻边坐下:“崔淩正忙着,让我先来看看你。”
“不用了,多谢谢”陶颂说着,猛然攥着锦被缓了口气,额上又渗出汗来,“你你先出去吧,我没”
“这怎么没事呢?”喻识接口打断,苦口婆心地教育他,“你家庄掌门平时就是太严苛了,这不好,你看把你们吓的,一点两点伤着都忍着不敢说。听老人一句劝,年纪轻轻的,可得爱惜身体,不能”
陶颂本来就愣愣怔怔,被他念得愈发糊涂,含混不清地怒道:“你快别说话了”
喻识没听清,凑了过去:“你说什么?”
陶颂蓦地往里躲了躲,可惜床榻再向内就是厚实的墙了。喻识一把拽住他手腕,有些恼了:“你老是躲什么?”
陶颂还想挣开,喻识使了个巧劲儿,硬是将人拉了出来,又觉出手上不对:“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烫?”
陶颂面色有些异样的潮红,周身都在微微颤抖,衣衫半解,眸子透出些润泽的水光,乍一看幽若寒潭,深不见底。
喻识与他对视了一眼,慌忙别过脸去,心下猛然漏跳了一拍。
廊外哗啦啦落下雨来,青铜风铃叮了咣啷地响着。
风雨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