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雨声隔绝,喻识放出神识探了一番,内院依然并无任何气息。
陶颂屏息片刻,亦摇了摇头。
“幼子养灵,画阵以炼。”喻识只得按照往昔的印象出发,“照陆府的布局,噬婴术的阵眼应当在东南方向。”
二人皆敛了气息,使了避水术,穿堂度院地潜行至内院东南方向,果见一处精致小园。
园内遍植亭亭芍药,既已不是花期,又兼狂风骤雨,芍药却依旧开得熙攘繁盛,在漆黑的夜里,此情此景,甚为妖异。
喻识捻起花下的土,轻轻嗅了嗅:“是丹砂,混了人血的丹砂。”
陶颂素来胆大,又一向冷静沉稳,也并未多作表示,只道:“魔修以人血画阵,看来就是此处了。”
喻识伸手将指尖丹砂洗去,雨滴混着一点殷红落在娇嫩的花瓣上,不由让人觉得一阵恶寒。
陶颂瞄了一眼,递来一方帕子:“咱们先把楚笙救出来,之后再找陆双算账。”
喻识默了默,抬眼笑道:“每次看到魔修如此,我便会想,让世人知道这世上有道术道法,到底有何益处?”
陶颂闻言倒怔了怔:“前辈原是不想修道的么?”
若他有的选,自然是不愿的。喻识扪心自问,他虽生了一副举世罕见的根骨,但于修道一途上,实非自愿。
他于幼时见多了魔修手段,即便在他日后修为渐成之时,那些视生灵于玩物的邪术,也依旧让他觉得恶心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