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面容上现出几分伤心的样子,又委屈又可怜:“你是不是不愿意写?”
喻识心下蓦然一软,顺口就道:“我这就去写。”
他从桌上取来纸笔时,才开始后悔一时脑热。在少年的注视下,于小案上仔细铺开笔墨纸砚,心里却不住地打鼓:这该怎么写才好?
他本来就想空口一句拖住少年,待过了这阵子,人想必就把他忘了,现下来这么个物什,不是平白给人添念想么?
喻识骑虎难下,兀自纠结了半晌,也落不下笔。
少年在一旁盯着他:“要不我说你写?”
“不用不用不用。”喻识连忙推辞,又仔细想了片刻,终于打定主意。
平整熨帖的宣纸上,落下飘逸洒脱的三个字,飞扬又不失端雅,喻识一手好字自小打磨了许多年,于仙门百家中自有一番风骨。
少年顺着他的手,轻声念道:“我,等你。”
喻识心满意足,这样写总行了吧,既没有写得太露骨,也没有写得太含蓄,反正哄孩子用,等这小孩到了扶风山,认识了新的师兄师弟们,过不几年就定然不记得这是什么意思了。
喻识暗暗赞了下自己的机智,抬起头,却看见少年眼角微微湿润,有细碎泪光一闪而过。
……怎么又哭了?
喻识试探问道:“这样写,不行吗?”
少年抬手抹了抹眼泪,真的仔细想了想,而后道:“你在别的地方也写过字,单这样,怎么能证明是你写给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