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颂衣带散开,一袭墨色的中衣虚虚掩着,露出精瘦白皙的胸膛。他的鬓发微微散乱,几缕墨发顺着修长的脖颈,随意地搭在了锁骨上。

夏日仍是有些微热意,锁骨上便覆了几分细汗,明澈的日光一映,无端勾起人的几分遐思。

喻识瞧到这里,慌忙挪开眼去。怔了一下,又觉得这一慌着实莫名其妙,于是便再次看过去,却刚好对上陶颂一双澄澈眸子。

陶颂眨眨眼睛,似乎绕有意兴地笑了笑:“你在看什么?”

喻识顿时又开始慌了。

但他是个脑子转得飞快的人,瞬间掩饰了一腔错乱:“我在看……看崔淩怎么拿针,这针法能救命,我想看着学学。”

崔淩却丝毫不给他面子,低头细细地调着一碗药,笑道:“前辈,倒不是我托大,施针单看这一时半刻怎么能学会?青江城的弟子练都要练十几年才敢上手治人,前辈阅历广,难道还不知道这个道理?”

喻识一时满心尴尬,只好忙忙地咳了两声,趁机糊弄过去,又胡乱抚了抚胸口,压下一腔异样。

日影渐移,这针便十分安静地行完了,喻识一眼也没好意思再看。

崔淩给陶颂擦了擦汗,又轻轻搭上一层薄被,低头时却听到了他的腹中传音:“你待会儿手轻一点。”

崔淩瞧了瞧陶颂认真的神情,同样认真道:“我是治病,该怎么下针怎么下针,怎么能听你的?”

陶颂一手扯住他,扬扬眉:“我家剑修怕疼,方才你没听出来么。”

崔淩暗暗好笑,又兼一丝无奈,稍稍挣开他:“等你比我师父厉害了,再来管我怎么行针救人吧。”见陶颂还要说,又补了一句:“你再多事我就把你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