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惦记着案上的画:“你在画什么?”

陶颂想了下,索性笑笑让开去:“你来看。”

画上是几株高挺苍竹,又寥寥几笔勾出来个石头的形状,画方半成,墨迹尚未干。

喻识于琴棋书画上,最通的就是这个画。他大略瞧了两眼,便察觉陶颂画工甚好,落笔用墨皆十分熟稔。

他不由意外:“想不到扶风山还肯在这些技艺上上心。”

陶颂微微一笑:“作画是我入扶风之前就学过的。”

喻识不由暗暗打量,他于书画上还有些见识,这样的笔法,绝对不是一般人家随手教教能出来的。

喻识便有些好奇:“你没入云台之前,家里是做什么的?”

陶颂稍稍一思索,瞧着他问道:“你知道齐州陶氏么?”

喻识一惊,这样声名显赫的氏族世人怕是没有不知道的。他心下讶异,平素也没瞧出来过,陶颂居然出身在个如此鼎盛的望族。

喻识更加奇怪了些,既然家中是诗礼簪缨的清贵世家,缘何会入道修习呢?

即便前朝修道之风盛行,大多数高门大户还是视这些为歪门邪术,科举入仕依然是正途。

但喻识略想了想,也觉得其间缘由大抵不足与外人道。若是一切顺遂,陶颂应是个为官作宰,登堂入庙的苗子。陶颂入扶风,大约是因着世事无常,其间有过什么变数。

这般想罢,他便不好再开口说什么了,也忘了问陶颂为何画这么一幅画,换了其他话头扯开:“你画得倒好,只是家里就没请好的先生,教你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