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颂家中宗族复杂,骨肉血亲到底也有算计,他这一支全数折损,他回家去,也只能寄人篱下。
他已打定主意跟这人走,却不想听见这话。
那人有些无奈地对他笑笑:“我上头还有师兄们,他们都没收徒弟,我没有资历。”
陶颂今夜终于语气正常地说了一句话:“你师兄们,也像你一样厉害吗?”
自然不是。
他跟这人回去后,便心力不支,大病一场,直到回到云台,才恍惚间知晓,这人就是喻识。
是他在话本戏文中听到的,那个,天下第一剑修。
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注意此人,从好奇到后来的过分关注,从弟子间的仰慕,到云台长老们的称赞,他小心而满足地探听着有关喻识的消息。
但他不能完全走出灭门阴影,在云台修养时,话也少得可怜,即便中途出了件意外,喻识又救了他一次,也并没怎么注意过他。
喻识那夜救了他,当真只是举手之劳。
陶颂在一个暖风拂栏的傍晚,想清楚这个道理时,心下第一次有了不甘心。
他莫名其妙地不快,但他在喻识手把手教别的小弟子练剑时,很快就明白这份不快因何而起了。
他在吃醋。
他喜欢上了喻识。
他想让喻识只是他一个人的。
陶颂心思慧敏细腻,但明白自己的心意时,也已经快要被送走了。
他大着胆子磨了喻识许诺,等他。
他此时年岁也大了些,渐渐知道了长兄昔年口中的“不合适”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