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识从来就没开过窍,自此之后,甚至不知道,怎样才叫开窍了。

但他也不是真正的木头疙瘩,陆府之事以后,他和陶颂的关系,越来越微妙。

他看得出来,陶颂对他,是一片明晃晃的心意。

与他印象中,上辈子所有对他说喜欢的人,都不一样。

虽然他并不明白,这份心思究竟从何而来。

在来曲桑谷的路上,喻识曾经和封弦聊过此事。

那夜无月,却有漫天的星海银辉。

封弦只问他:“那你对陶颂,又是怎么想呢?”

喻识扪心自问,末了苦笑一下:“我连真正是谁,都没办法告诉他,我又能怎么想?”

他低声道:“我只怕害了他。”

烛火明亮,封弦突然笑了笑,语气轻快:“我觉得你还挺明白的,做什么非要来问我?”

喻识不懂。

封弦又换了个问法:“你整天拉着我出生入死,就没想过害了我?”

喻识一噎,心道,你修为未成时,也受师父师娘恩惠许多年,更遑论那云游散人去后,师父是如何明里暗里地庇护你。你查真相是自愿的,也应该,这怎么能一样?

封弦也察觉了他不合适,又换了个人:“那你就没想过害了崔淩?”

喻识这次似乎有些模模糊糊地清楚了。

他也担心崔淩,也希望崔淩离他远些。

但这和他对陶颂,并不一样。

崔淩如果离他远些,他会十二个放心,但如果陶颂走了,他在放心之余,还会有些难过。

封弦瞧着他的神色,又添了一句:“我再问你,你想退了这个草率亲事,是真的想要陶颂去喜欢旁人,不再喜欢你么?”

喻识终于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