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娘道:“我来贺七妹觅得佳婿,七妹小小年纪懂得为自己筹谋,阿姊自愧弗如。”
沈宜秋不把她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阿姊过谦了,论运筹帷幄,谁也无法与阿姊相较。”
沈四娘叫她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勉强挤出个微笑:“七妹喜得良缘,阿姊一是来道贺,二是来与你添妆。”
说罢吩咐婢女将几段绫锦并一只木匣奉上。
沈宜秋道:“倒叫阿姊破费。”说罢叫素鹅收了。
沈四娘没有便走的意思,饮了一杯茶,放下碗,突然换了一副推心置腹的嘴脸:“阿姊素来爱说玩笑话,不讲究分寸,往日若有冒犯之处,还望七妹见谅。”
沈宜秋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绝不相信她会真心悔过,故而只是不咸不淡地笑了笑。
沈四娘没料到她是这样油盐不进,微露尴尬之色。
不过只是一刹那,她便重整旗鼓,接着道:“原以为妹妹必定会选入东宫,谁知偏巧发起疹子来,三姊倒是个有福的。”
沈宜秋一听,便知她这次来究竟所为何事。
如今她的亲事已经定下,宁老尚书虽是正三品,但眼看着要致仕。
宁家在朝中青黄不接,宁十一郎没有功名在身,这门亲事算不得多值得艳羡。
因此她四堂姊的矛头转向了沈三娘。
果然,沈四娘幽幽地叹了口气:“我道三姊是个持重谦退之人,可自那寻芳宴后,她却时露骄矜之色,自家姊妹自不会与她计较这些,可若真入了东宫,她这性子怕是要吃亏。”
沈宜秋暗自哂笑,她这四姊是玩合纵连横呢,如今她嫁得不高,她便转而嫉妒起沈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