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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越道:“孤既答应陪你省亲三日,没有此时回宫的道理。”他记得上辈子沈宜秋与舅家很亲近,时不时召舅母和表姊入宫,直到他舅父外任,他们举家迁往江南,她还着实失落了一阵。

她在沈家受了委屈,说不定见一见舅家人,可以得到一点安慰。

如此一来,旁人也知道,得罪他的是沈家,与太子妃无涉。

沈宜秋明白这是尉迟越替自己做脸,心中暗暗叹息,看来他对自己还是怜悯居多。

大约是二伯母说的话叫他听了去,激起了他的义愤——尉迟越这人最是护短,一旦他将你划入自己人的范畴,诸事便会宽容许多。

她也的确思念阿舅一家人,行个礼道:“妾拜谢殿下恩典,只是舅父家院落狭小,恐怕无法容纳这些车马从人。”

尉迟越略感意外,他自小长在皇宫,便是偶尔出宫,驾幸的也都是高门华族的府邸庄园,无一不是崇门丰室、洞户连房。沈宜秋的舅父邵安时任从六品户部度支员外郎,他料想着家中也不会太贫寒,倒是不曾料到他家园宅如此狭小,连上百人、几十匹马都容纳不下。

他颔首道:“倒是孤思虑不周。”

又对来遇喜道:“分出一半人马,先回东宫,余下的随孤去嘉会坊。”

沈宜秋无可奈何,要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自行领悟“狭小”的真意,怕是不能够。

她只得如实道:“启禀殿下,妾舅父家只有两进小院,四五间房舍,恐怕只能容纳十数人。”

尉迟越始料未及,清了清嗓子对来遇喜道:“让卤簿回东宫,留四个侍卫,两个黄门,两个宫人伺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