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瑜与慕云青对视一眼,两人也不停留窥探,这便转身进去了。
夭夭看在眼里,回去后将粗使丫鬟与仆妇一并撤出去,清了闲杂人等,将这事告诉了长歌。
又问:“马车里的人是谁?”
“若我没有猜错,里头便是裴锦了。”长歌淡淡道,“懿和帝果然本性难移,天生的多疑,如今虽贬了何氏与景王,但当日但凡出现在了拢慈庵中的人,他都要一个个查一遍。昨日试探了父亲,今日便到裴锦了。”
夭夭问:“陛下不会对裴家做什么吧?”
长歌没吱声,半晌,淡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焉知非祸。”
上辈子,慕家倒后,懿和帝便将矛头对准了裴家。先是予裴家无尽荣宠封赏,令裴家父子一时权势滔天,将他们捧得高高的,而后骤然给予致命一击。
登高跌重,裴家几乎步上慕家后尘,万劫不复。
如今既然嫌隙早生,若能提前消解,推掉不该他们得的,求一个安稳,方才是长久的生存之道。
……
这一日傍晚,景王跪在宫门口负荆请罪,懿和帝不见。他面无不改色,背负荆条,于宫门口长跪不起。
宫内宫外进进出出的宫人、朝臣无数,自他身旁走过,起初还觉不好意思,却见他面不改色,很是沉稳,双膝跪地,背脊笔直,从容坚韧,竟隐隐让人心生敬意。
但懿和帝却始终不见。
……
这夜,时陌躺在自己的床上,孤枕难眠,便忍不住忆及长歌夜里的娇态,愈加觉得长夜难捱,满身精力无数释放。再想起她白日里对自己强做出的那副疏离之态,便觉好笑。
精神愈加振奋,终于彻底了无睡意。
索性起身点了灯,拿过一卷书在灯下看起来。
又忽地想起景王今日长跪宫门口一事。
他虽知时景,也早已料到他必不肯死心,垂死挣扎不过是早晚的事,但他竟这么快就振作起来,到懿和帝眼皮底下做起了这副姿态,其心性之坚韧倒是超出了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