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时景至少得颓废十天半月。
只怕是有什么刺激了他。
长指轻轻扣了两声桌面,时陌指尖蓦地一顿,黑眸微微一眯。
该不会……他那个大哥又背着他做了什么好事吧?
时陌不敢疏忽,立刻在心中将所有细枝末节悉数揣摩了一遍,想到时景的动作提前,他的计划也可相应提前,便提笔在铺就的宣纸上迅速写下一行字。
笔走游龙,行云流水,眨眼写就。时陌搁下笔,唤来白术,将信交到他手中,低声交代:“去两玉城,交给赵大人。”
白术颔首,正要离去,猛地察觉到什么,眼中霎时迸射出杀意,条件反射便去拔腰间长剑。
“你去吧。”时陌淡淡出声止住了他。
白术迟疑了一下,拱手一拜,装作什么也未察觉疾步离去。
白术刚刚走远,数十名黑衣人忽地破窗而入。木质的窗户一时发出“呼啦啦”刺耳的声音,在夜中给人一种凛凛的杀意。
这群刺客持剑,手中利剑反射着月亮的寒光,电光火石间便往坐在案后的时陌刺去。
时陌眼皮未抬,静静喝下一口茶,“噌”的一声放回案上,同时腾空而起。
他身形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手上虽没有兵器,却是出手如电,游走之间不过短短数招,这群来势汹汹的黑衣人便不堪一击地被他打趴在了地上。
时陌未下杀手,不过点到即止,而后淡淡拂袖背过身去。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本王应了亡者之托,自会对她容忍一二,但请她不要自寻死路。”
带头之人跪趴在地上,只见面前的男子背影挺拔清冽,如松柏如朗月,惊世出尘,胸有成竹睥睨天下。又想起他修为之深,自己绝非对手,他既无意杀人,自己也没必要硬凑上去送死嫌活着不好,这便爬起来带着人迅速从窗户撤了。
这些人离去后,时陌看了眼屋中被他们撞翻的凳子,自己将东西一一扶起来。悉数摆好后,又见被撞开的窗户大半斜挂在窗轴上,看样子应是坏了。
他抬脚走去,走了两步又蓦地停下。
本该是春宵一刻,他孤枕难眠也就算了,若是还要自己去修窗户,真是自己都心疼自己。
……
景王于宫门口一跪便跪了三日,这三日虽然没有打雷下雨,但他滴水未进,岿然不动跪着,终于也在第三日上头勉勉强强感动了懿和帝。朝后,懿和帝派夏晖将他领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