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都会出一会儿太阳,白雪缓缓融化,屋檐上冻成的冰锥化水,缓缓往下滴落。
室内一片静寂,在彼此无声中,只余室外的水落嘀嗒声。
良久,秦思思自言自语嘀咕:“好了。”
涂白完毕,她晕染了鸦青,又小声逼逼:“你总穿一身黑,倒是省颜料。”
是觉得即便流血落泪,衣襟打湿血迹洇渍看不出,就可以故作无事吗?
寻皆允没有出声,秦思思转眸看去,他认真垂睫,正在给她涂衣裙的颜色。
是她一开始穿到相府时穿的衣服:淡色粉对襟上襦与碧纱裙。
秦思思干脆放下笔,伸了个懒腰,默不作声看着他涂抹。
寻皆允涂好最后一笔,泥塑娃娃雏形已显。只剩空白的面廓上,少女的眉眼未描,转头正欲打量她,与秦思思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少女下意识躲了躲,很快看回来,肃着脸一副“看我干啥我又没做啥”的表情。
她的鼻头染了鸦青颜料的墨团、双颊两旁也有淡淡的污痕。这一刻好似个雀斑少女。
同她那副欲盖弥彰的表情,有点好笑,有点温软可人。
寻皆允弯起无名指刮蹭了下她的鼻尖,秦思思脸“唰”地红了。
她摸了摸鼻子,按捺怦怦跳起的心脏,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猝不及防云淡风轻的一下。
秦思思讪讪转头,小声咕哝:“你的太好涂了,我就无聊,等着看着……你画好了就拿来,我要画脸了!”
寻皆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