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臣们火烧屁股赶到承天门前,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这——”
承天门前那口锈迹斑斑的大钟旁,有个一身血污的血人拼了全力将钟杵撞向大钟。
“咚——”一声传去,四角钟鼓楼收到讯号,依次敲响。
“咚——”
“咚——”
……
整个沅州城在这漆黑的黎明苏醒过来。
“这是……天大的冤情!”
有人目露惊恐。
众臣脸色变了。
有人从那血迹斑斑的脸上,认出这个人来。
“这是——这是——宿州司马——”
黎明前有段黑暗比夜更深,只要熬过,就是天明。
苏世黎麻木地撞着钟,胸中是满腔的恨,眼睛里是欲要喷涌而出的火!
“咚——”
他狠狠地撞着,因滚钉板而被扎得血迹斑斑的伤口流血不停,疼,却比不上心里的疼。
有人急了:“快将他拦下!都是死人啊!”
守在承天门的侍卫面面相觑。
有个犹带青涩的声音道:“可是,他滚过了钉板,按规矩,可鸣冤。”
“狗屁的规矩!速速将他拿下!堂堂皇宫侍卫,竟任由一疯子胡来,惊醒了陛下,你们脑袋都别要了!”
此人两撇胡子,着正五品朝服。
正是王奇手下第一得力弟子,户部侍郎林荣。
王奇目光一扫,敛眉不语。
林荣被他看得心里一跳。
礼部李尚书一甩袍袖,冷哼一声,花白胡子直打颤,声音缓慢却洪亮,老远都听得到:“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你说是不是狗屁规矩?你祖宗是狗屁啊?!”
林荣脸色涨红,目露讪讪,心知自己不是这老头对手,绝对说不过他去,索性闭嘴不言。
一时间,城门前静了下来,之余钟罄之声回旋绕梁,让人心里发紧。
*
钟声一响,宋颂就被惊醒了。
她拥着被子愣了一会:“奶娘!”
奶娘提着灯进来,声音里带着唏嘘:“小姐也被惊醒了?奶娘一辈子没有听见承天门前那口钟响过,没想到这声音这么渗人。”
宋颂朝外探了一眼,黑漆漆的。
“掌灯,我要洗漱。”
奶娘看她脸色绷紧,不禁跟着紧张:“要出门?”
她知道小姐有秘密,她怕自己知道了连累,什么都不敢问。
宋颂拍了拍奶娘的手:“没事,有事的是别人,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