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冬天,我老爹和任城王北征柔然回来了,次日押了叛臣步六孤家的余孽在校场上砍头,拓跋澄带着我去看热闹。
校场上跪着百十来个步六孤家的人,男女老幼都有,黑压压一片,我爹手一挥,刽子手就把他们一个个提溜出来,砍瓜切菜般,片刻就咔嚓了一大片。
后来人堆里有个老婆子被提出来了,她怀里一直搂着个小孩,那小孩见老婆子要被杀了便哭喊起来,我被他哭的心都疼了,不知道怎么的,就过去把他拉了起来。
这孩子很小,不过五六岁年纪,在我手里抖抖索索的,我用袖子给他擦眼泪,发现他很白,眼睛很黑很大,是个漂亮小男孩儿。
我转头对我爹咧嘴一笑:“爹,别杀他了。”
我爹问旁边的人这孩子是什么人,文书查了查,说是步六孤的管家的小儿子。
我看我爹有点犹豫,就拿眼去看拓跋澄,果然这小子心软了,去求他爹,任城王笑着说:“拔拔琅,给你儿子留着玩吧。”
这孩子就归我了,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心髓,他话不多,家务事却是一把好手,看来是干惯了的,比我的丫头还干得好。
过了一年,我十三了,心髓也七岁了,有天我爹来丹房看我炼丹,忽然把心髓看了半天,说:“泰,你眼光不错,这孩子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
我想他又不是女孩子,一个男人长成个美人有什么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