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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了一时,只听得一旁的将士用柔然话喊道:“斛律达大人,营房失火,风太大了,恐怕营房要被全体烧毁。”

严欢在库莫奚呆了半年多,柔然话和库莫奚土话非常相近,他大致能听懂那士兵的话,见那斛律达大人闻言有些紧张,狼牙棒横扫一记,便拔马向火势凶猛之处奔去。

乌力吉还要追击,严欢策马将他阻住,道:“兄弟们都在外面等着,你再冲杀,对方援兵到来,咱们根本抵挡不住,恐怕要全军覆没。”

乌力吉喘着粗气,思忖了片刻,终于回马和严欢向外冲去。

两人带着七八个护卫一路砍杀,不一刻冲出了对方的营地,和己方兵团合并起来,向西撤退。

奔了不到三里,只听得背后喊杀声起,严欢让乌力吉带队疾奔,自己带着一对亲兵落在最后断尾,只见大队风堡骑兵举着火把追击而来,明亮的火光下,斛律达身着皮甲一马当先,正急速驰来。

严欢取下连弩,估摸着他进入了射程,便发动机关射了过去。

听得羽箭破空之声,斛律达立即挥棒阻挡,却没料到他一下就射出了二十余支利箭,大意之下还是中了两支。众将见斛律达中箭,立时停止前进,一旁的副将要替他珍视,斛律达阴沉着脸让他退开,随即取下马鞍上的五石强弓,幽暗的天光下,凭着狐狸般敏锐的感觉,向严欢发箭的方向射去。

严欢听得斛律达放箭时弓弦的那一声嗡鸣,已知这一箭力道惊人,听得破空之声向自己背心袭来,一时来不及拔马躲避,只得甩开右脚马蹬,一个蹬里藏身翻到马腹下面,身体紧紧贴着马腹,那一箭带着哨响擦着马鬃飞了过去。还来不及翻身上马,斛律达又是连珠三箭射来,一箭贴着马左侧,一箭贴着马右侧,最后一箭直向马腹下的严欢袭来。

严欢无法,只得松开另一只马蹬,手攥着缰绳,脚尖一点马腹,向前蹿了一步,抱着马颈,贴在马身上,那一箭擦着他的大腿飞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严欢的马已经疾驰出了百多米,超过了斛律达强弓的射程,黑暗中中严欢借着缰绳又翻上了马背,向前飞奔而去。

斛律达眼看着严欢幽灵般的身影迅捷无比地躲过自己连珠四箭,随即策马疾驰,淡出了自己的视野,心中隐隐敬佩他的箭法和马术,此时只觉得肋下和大腿上的箭伤微微发麻,知道他喂了毒药,便不再追赶,率众回营而去。

天亮之后,严欢和乌力吉快速地撤回了库莫奚的领地。严欢估摸着默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撤回后立即派遣了亲兵回海拉尔,向留守在大本营的翁和日长老求援,翁和日立即集结了两千人马,增援严欢和乌力吉。

这一次的突袭惹怒了默野,他派出了两千多风堡骑兵,由他最得力的干将斛律达率领,向西进攻阿会部的领地,要为死去的柔然人报仇。

双方六千余人在柔然和库莫奚的交界处展开了鏖战,风堡骑兵长期和北魏、高车、库莫奚及匈奴人交战,都是经验丰富的骁勇之辈,战斗力非常强盛,库莫奚人虽然不善打仗,但天生体型高大魁梧,力气极大,非常彪悍善战,双方交火月余,始终各有损伤,不相上下。

严欢对打仗本不在行,但原先经常看兵法,又喜欢看战争纪录片,此时活学活用,在防线附近设计了很多陷阱,又仗着草原上风大,经常使用火攻,倒也打的颇为顺手。

双方胶着了近三个月,北魏趁着默野和库莫奚交战,忽然以边界划分为由,派出了勿扭于龙素,向柔然宣战,匹侯拔当时正和高车交战,无力分兵给默野,默野无奈,只好与阿会部议和。

这时阿会部也是元气大伤,严欢经过与乌力吉、翁和日的商讨,接受了议和,双方划定了边界,宣布休战。

十月初,严欢回到了海拉尔,经过这半年多的战斗,非但兵团的人非常爱戴敬佩这位温和内敛,却又睿智冷静的头人,阿会部的牧民们也从受伤后返回本部养伤的人那里听说了严欢多次挽救兵团的事迹,阿穆尔头人在阿会部众人的眼中,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领袖。

进入冬季,严欢对这场战争进行了深刻的反思,他发现库莫奚人虽然彪悍善战,但大都善良淳朴,性格也太过直爽,相比之下,连环堡的柔然人就阴险好斗的多了。他深深认识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类原始社会中,即使只是自保而不侵略其他势力,阿会部的军事力量也显得太过薄弱。

经过深思熟虑,严欢召开了兵团大会,提议制定阿会部的建军计划。经过了这次惨烈的战争,参战众人都意识到,柔然野心勃勃,绝不肯能和他们和平相处,只有部族的军力强大,才能保证族人和领土不受侵犯,因此大家都热烈地响应了严欢的提议。

战了一时,只听得一旁的将士用柔然话喊道:“斛律达大人,营房失火,风太大了,恐怕营房要被全体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