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小福子问他是否需要更衣、洗漱,亦无大臣请求觐见,每日花样催他早日同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完婚,为皇室开枝散叶。

沈长思疲倦地闭了闭眼。

纵然他来到这异世的时日已有月余。可每回于梦中醒来,总恍惚以为自己仍然是在大恒。

倏地,沈长思想到自己方才似乎是在梦中喊了阿元的全名。

他梦见一次他溜出宫,随阿元一起去符城的绿柳园踏春。那绿柳园是户部尚书何良才的别业。他们去绿柳苑园的那日,偶遇了何小姐。有不长眼的登徒子调戏何小姐,他看不过眼,帮忙动手教训了下那几个登徒子。

之后何小姐的府中家丁赶到,他也便拉着阿元悄声走了。

只是那日,阿元不知为何忽然就生起了气。松开他的手臂,大步地就走了。他怎么喊他,阿元都不应。那日他连陈祥都未带,是只身一人出的宫。宫外他又不熟,不能赌气走人,否则回头他要是有什么闪失,包括阿元在内,一堆人都要因他受罚。

他只好抬出太子的身份,命令阿元不许再走。

往常他这招十分好用,梦里阿元却是未曾听他的,自管自地走了,无论他怎么喊,阿元就是未曾回头。

“沈少?”

沈长思抬起眸子,瞧见余别恨这这双同阿元一模一样的眸子。

更烦躁了。

这么多年,阿元都始终未曾入到他的梦中,怎的今日偏偏梦见那桩陈年旧事,凭白添这一肚子气。

沈长思此时仍是躺在沙发上,余别恨是站着的。说话时,沈长思便不得不仰起脸去看余别恨。向来只习惯于俯视他人的他,一只手强撑着从沙发上坐起身。

余别恨扶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