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情势不好,恐怕吾等一族老幼俱为齑粉,倒时尔等悔之晚矣耶”
季禺又见满堂无言,众卿脸上一片茫然,好似都有了有惧意,连关雄此时亦默默无言了,唯有少君候面无表情。
季禺唯恐众公卿文武失了锐气,只好出走班外笑道:“司马你也勿要去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据吾所知那商君成汤在旬月前早已召各镇诸侯会盟,朝廷大军到时自有商君并东夷诸部抵挡。
至于那葛天氏更无须忧虑,想来黄河以北冀洲各路诸侯也不会轻易放他们渡河,
若是如此吾黄河以南不过数国之敌罢了,又有何可惧呀”
顿了顿季禺又道:“况且商君早有贤名,能使诸部拱服,南方三苗,防风,楚江氏等亦有可能将是吾等盟友,若东南东北四夷皆拱服,又何惧朝廷九夷之师焉?”
白应龙闻听此言怒极反笑,斜瞟了吉伯严一眼,喝斥季禺道
“尔是何人也,吾看汝齿龄不过双十尔,你有何所仗,竟然在满堂公卿面前狂声浪言天数,有何所能,怎敢与诸公并列论天下大势?”
季禺听罢即不怒也不恼,只还是笑曰“吾乃折溪山人季禺也,现官拜右司农,余虽然年少,但司马岂不闻上古圣王大禹不过弱冠之年已经为前朝治水呼?
而且吾今即为昌邑上大夫,又如何不能论政啊”
“哈哈哈…吾当是谁也!原来不过一山野庶人罢了,
汝原来是个伐树砍樵之小辈,你本合该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尔。
即能蒙大运与夏后寻得宝树,方被得封为上大夫,
怎么不思报国忠君,反而与奸膩等蛊惑少君附商从逆,
若论及诸逆,尔当为首恶矣,若一日吾得势必先诛你首级”
说罢白应龙与身后异人随从等皆都放声哈哈大笑,震的殿内灰尘飕飕。
饶是季禺近日来钻研道经,修真养性,乍听白应龙及其随从嘲讽猖狂之声,心中亦是大怒,
好似胸中有三味火起于无名,正待怒骂,一旁的吉伯严却忙朝季禺使了个眼色,让他勿要多言。
见季禺微微颔首,吉伯严随即走出收场,大声喝骂道“够了!你等在老君候灵前争个甚么朝堂大事,
这些事儿且容后再议,莫在争了,若再有吵嚷的,以后俱去为老君候守灵罢”
闻少君此言,众人俱再不敢言,只得默默的排队上前叩首跪拜君候灵椁,焚香点烛供奉。
只是白应龙听少君怒斥,只觉好似有雷霆威严,他倒底是多年为臣,突觉脊背一寒,心底竟然也起了一丝惧意,
随即也不敢多言,埋首又给老君候叩了几个头后,也矗立在一旁,只是面色一阵变换阴晴不定,似在思索什么。
待得众臣排队祭祀完毕,已是晌午时分,早有各司伙房灶堂,于候府偏殿设好宴席,以款待远来的众公卿文武大臣。
只是值此时为君候守孝期间,满座俱是素斋,不敢沾半点油星儿,宽阔大殿,白日也点上满堂灯火,照得通明,大殿上首宝座自是吉伯严在坐,
宝座下有数尺台阶下,左右各列了行案几蒲团,众卿随即便各按品级排下班列,径自入席就坐。
季禺也按官衔儿,跪坐在右列第三张案几后,众臣待少君先起筷后,
众人在各自饮宴,两侧闪出了一列列罗裙宫钗侍女,三个一组五个一列为众卿上菜端盘,自侍立一旁伺候。
虽然是素席,但到底也是宫廷御宴,百味珍馐自是不待多言。
上一碟儿,才挑几筷子,就有侍女撤走换新的菜品花样儿,
季禺从未想过这般蒸煮之素食,竟然也能做出如此之多的花样儿,只觉五脏庙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