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是他从戎以来,留下的最深刻的伤疤。
人在绝境。
阎王殿上晃了一遭。
他觉得自己能活下来,便是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即便是六年前被顾觉非算计得差点丢掉性命,一场惨败,功亏一篑,可人活着,机会便还在。
“你觉得我是大将军的旧部吗?”
他不明确回答,反而发问。
陆锦惜考量片刻,摇了摇头:“猜不出来。”
“哈哈……”
男人听了这话,又笑了起来,且不大能停下。
陆锦惜就看着他笑。
过了好半晌,对方才停了下来,然后凝视着她,那抚触着她耳垂的粗糙指腹轻轻摩挲,带给她一种紧张的战栗感。
然后那手指慢慢移动,便轻轻划过了她下颌,落到了她唇瓣上。
先前沾了水的唇瓣,仿佛沾露花瓣一样,有一种饱满而润泽的娇艳,即便是没有什么情绪,平直地抿着,也格外动人。
月如轻纱,披她满身。
朦胧的水光,映入她眼底,让她的眸光也似水光一样摇晃。
再冷清的人,再冷淡的神态,在此番情态下,都不可能素淡得起来——
包括陆锦惜。
相反,越是冷淡,越是平静,越容易引起强者的征服欲和掌控欲。
而此刻身处于潭水中的这个男人,正好如此。
那种明知道眼前这女人不是没爪牙的兔子,却依旧乐于将其禁锢在怀中,看她想挣扎又出于理智不敢挣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