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觉非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来,眉目间似乎是有些疲惫了。
陆锦惜便也不再多问。
两人的手牵在一块,皆被这宫道上的风吹得有些微微的冷意。
一重重的宫门,加上这列立的禁卫,还有这满眼高持的刀戟,都让陆锦惜察觉到了一种未离去的严寒。
尽管凛冬已去,春日将至。
她静默地思索着,恍惚想起卫仪当日写给顾觉非的信里,便是那三个字,“我恨你”。
于是不知为什么,忽然一笑。
可她既没有去打听他今日还在前朝做了什么,今后又会有什么样的打算,只是这般默不作声地陪他走着。
一路上,尽管有无数的禁卫军守着,可竟无一人出来阻拦两人半步。
就这般从内廷到了宫门。
但在出太极门的时候,他们都瞧见了那站立在太极门外、风烛残年的老人。
沉重的一品仙鹤官袍,压在他枯瘦的身上,浓厚的色彩偏衬得他满头的白发与下巴上一把雪白的胡须越见冷落苍凉。
是老太傅卫秉乾。
他似乎已然知晓这一道门后的九重宫阙里,发生了怎样的一场变乱,也能看出此刻严防死守的禁卫透露出怎样的玄机。
算起来,他年纪比顾承谦还要大上一些,只是平日里注意保养,又加上顾承谦曾常年为病痛折磨,所以他看上去并不十分衰老。
只是此时此刻,站在此处,已是人人都能看出老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