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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 时镜 1027 字 11个月前

几乎一眼就看出,这一位老太师,其实在走神。

周围几个人,都是心腹。

永宁长公主于是叹了一声,终于还是对顾承谦道:“老太师,这又是何苦呢?”

顾承谦听见这话,略回了些神。

他眼神里因为恍惚,有些散的神光,重新聚拢来,回头看了永宁长公主一眼,沉默了半晌,才觉嘴里有些发苦的味道。

“我也就是忽然看见了,想点这么一出,看看罢了……”

刚才戏单递上来的时候,他本也没想点。

只是这十日以来,顾觉非要回来的消息,传了个满城风雨,以至于他这几夜都没睡好。

午夜梦回时候,好像能听见战场上铁骑突出,刀枪鸣响。

薛况那年轻的、沾血的面容,好似就在他面前,一双诘问的、失望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仿佛要问他要一个答案,一个公道!

顾承谦如何能忘?

别说是六年过去,就是十六年、二十六年,他也无法忘记!

无法忘记顾觉非那沾满鲜血的一双手,无法忘记那一张画皮撕下后的怪物,更无法忘记,父子决裂、一切分崩离析的雨夜……

所以今日,在翻到《邯郸梦》那一页的时候,他才会不由自主地,把《云阳法场》圈了出来。

台上演的是戏。

台下的看客,走的却是人生路。

同样是功勋卓著、位极人臣,同样是打了胜仗,同样是被政敌诟诬,责指里通外敌。

台上戏里的卢生,被皇帝赦免,发配鬼门关,保住了项上人头;可台下戏外的薛况,却被他们合谋害死,连个全尸都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