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终于忍不住思考起来:若与顾觉非相斗,她能有几成的胜算?
当年京城就有一句玩笑话——
若顾大公子愿自荐枕席,再是三贞九烈的节妇,只怕都能立刻变了荡妇!
以他的性情与品貌,即便没有顾氏一门的光环在,也有大把大把的淑女贵女,前赴后继地倒贴……
他若真下了心思去谋取,天下哪个女人能逃出他掌心?
杀人夫君,娶人孀妻……
她知道又有什么用?!
当初为防军中哗变,“谋反”这两个字,都不敢往薛况身上靠,从始至终只能杀,不能说!
如今,谁又敢为陆锦惜,将这惊天动地的秘密,宣之于口?
说顾觉非做过,谁信?
这一刻,永宁长公主坐在几旁,想起自己那个仁善纯和的侄媳:虽因大病开了窍,可与顾觉非这等心黑的比起来,简直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羊羔……
一种无力感,顿时袭来。
她只觉心内虚浮的一片,恍恍惚惚:“完了……”
暖阁内外的侍女们,都垂首侍立,动也不敢动。
那边厢,顾觉非已一路出了长公主府。
虽然看似与永宁长公主闹得不很愉快,可他心里竟没半点顾忌,甚至难得心情极好。
就连前面道上一只脏兮兮湿淋淋的小狗跑来,撞在他身上,他也没恼。
鹤氅下摆与鞋面上,都被这小狗撞得,沾上了不少泥水。
它看着顶多个把月,小小软软的一团,一身灰黑,还答答地滴着脏水,早看不出原来的毛色了。
“汪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