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医再次叹气,终是又劝了一回:“圣人还年轻,保养好了身体,将来活到百岁也未可知。而男子便是到了五六十岁,亦能使女子有孕。圣人如今才二十几岁,何必着急?不若将身子彻底养好,再清心寡欲一段时间,再行此事,或许,过得几年,圣人便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谢容英听罢,苦笑道:“朕如何不知?只是阿娘心焦抱孙,朕夜里又常梦到朕的大郎二郎,醒来之后,就夜不能寐。朕又能如何?”
张老太医心道,你是圣人,是皇帝,更是家中的顶梁柱,而那等事上,只要你不去做,谁人还能强迫你去?你不肯听从建议,不过是你不想听从建议,你……没有主见罢了。
罢罢罢,既谢容英自己都不想保重自己的身体,他又何必去再招人烦?
张老太医又叹息了一会,开了方子,就要离开。
却听谢容英忽然问道:“听闻张老太医与那寇大夫还有些交情。张老太医可曾听说,昭宁王身体如何?昭宁王的独子……身体如何?”
张老太医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恭敬道:“老臣与寇大夫信中只谈医术,不谈其他。不过……寇大夫信里谈的大多是将士们在战场上受得伤或是积年之伤,并未谈过昭宁王父子,因此,老臣猜测,昭宁王父子,身体应当还好。”
谢容英沉默了一会,才幽幽开口:“是了。他自小就聪明,阿翁时常担忧他慧极必伤,阿兄却说他达士通人,襟怀磊落,虽聪慧却通透豁达,知晓如何快活,不会憋闷到自己。阿翁后来瞧见他果真如此,身体还极好,还要阿兄与朕向他学……咳!”
谢容英咳嗽了几声,意味深长道:“现下看来,果真如此。朕与阿兄,论及此处,果真都不如他。”
张老太医不敢再听,胆战心惊的站了一会,瞧见谢容英坐靠在床上,都能睡去,这才忙忙告退。
宫中仿佛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