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宜双手紧握,强压着心底的恐惧,低声说道:“是我。”

异于常人的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鹤鸣。

锃亮的光芒盛着跳跃的烛光,刺痛众人的眼睛。

那把长/枪架在舒云宜的纤细的脖颈上,只需轻轻一动,就能刺破三娘子娇弱的皮肤。

这个动静让站了乌压压一院子的人安静得只有烛火燃烧的声音。

惶恐不安的气氛在院中弥漫。

“是你今日给太傅献药方。”将军眯眼,墨绿色的眼珠注视着舒云宜。

“是我。”三娘子的声音微不可闻,可又坚定无畏。

舒云宜鼓起勇气抬起头来,认真解释道。

“是我献的药方,太傅体弱,经脉受损,且寒邪如体,我给他开得不过是祛湿的药方,绝不会出事。

天色已经微微亮起,远处暗黑的天空中泛出鱼肚白的雪亮。

夏日微亮的风在空中涤荡,所有人的表情都僵硬而恐惧。

黑沉沉的玄甲在黎明前地黑暗中沉默地伫立着。

“太傅怎么了?”

她哑着嗓子,感受到微亮的日光落在她脸上,让她战栗不安。

“太傅中毒了。”番将军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面前的小丫头,面无表情地补充着,“因为你的药,官家下令,舒家杀无赦。”

舒长卿脸色瞬间煞白,侯爷夫人摇摇欲坠。

两人都像是被捏着嗓子的公鸡,红着脸却说不出话来。

“姐姐,姐姐你为何要害太傅,你就算怨恨舒家也不该如此啊。”

舒家新认回的四娘子舒云柳尖锐的嗓音划破灰亮的天空,在众人耳边炸开。

“是她自己要去给太傅看病的,与我们无关啊,她沽名钓誉,想要博得美名,何苦牵连舒家呢。”她哭得撕心裂肺,目眦尽裂。

“对啊,都是她一人之过啊。”侯爷夫人哭得仪态尽失。

番将军皱眉。

立刻有黑衣卫挥/枪而出,银白□□闪着骇人的杀气。

那枪/头直朝着哭喊之人的脖子而去,距离之近甚至能让人感受到夏日凌晨未尽的寒意。

角落中尖叫连连,又被迫中止。

舒云宜紧抿着唇,双手紧握,冷淡又认真地说着:“我没有。”

“药方是我写的不错,可那不过是祛湿药。”她无力又狼狈地解释着。

高大森严的黑衣卫在自己身边站久了,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好似麻木了一样。

震得她在混沌中终于露出一丝清醒之色,逐渐得,她也不再害怕。

天光逐渐亮起,旭日东升,炎热的夏日再一次周而复始地来临。

“太傅若是服用我的要绝不会出事,但若真是那药出了问题,我自然愿意承担这个问题。”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着:“但我需要再给太傅把一次脉。”

“就是你的问题,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出来显摆,如今给我舒家闯出如此大的祸事,将军,将军,您直接把她抓起来吧,我们舒家容不下这尊大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