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久九很累,身心俱疲。

他沉在睡眠中,疲倦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电话铃不停地响,一遍又一遍,仿佛他不接就会一直一直响下去一般。

傅久九累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他闭着眼睛摸索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接起电话:“喂~~~~~~”

累到一声“喂”都带着沉沉的鼻音,拉出了绵长的余韵来。

电话里安静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传来林郡的声音,泛着缕哑意,隐隐透着几分薄醉:“你在哪?”

傅久九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谁,紧接着又反应了一会儿,才记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的声音困倦得厉害,迷糊着答:“我在家里啊。”

“哪个家?”

“我不就只有这一个家,还有哪个家啊?”

傅久九强撑着困意,迷迷糊糊地拧开了床头灯。

他把手机拿远一点,屏幕上方的时间显示,现在是凌晨两点多钟。

对面又沉默了片刻,然后傅久九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在深夜里很清脆地咔哒了一声。

林郡坐在车里,抬头看着傅久九家的窗户,那里透出一小片光,看起来很温暖。

稀薄的烟雾从他红润的唇间逸出,他近乎忍耐地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傅久九翻了个身,把电话压在耳朵下面,又染了些困意,睡意朦胧地问:“什么?”

“很多。”林郡说:“我知道你这人不长心,那么我就先提醒你两条最重要的,第一,离婚不离家,第二,除非必要,不要告诉别人我们已经离婚的事情,尤其我的家人。”

傅久九:……

“离婚不离家”这五个字让傅久九的大脑短暂地清醒了些,他有一种槽多无口的感觉。

这和没离婚有什么区别?

傅久九没说话,林郡便冷笑了一声:“怎么?不认了?”

傅久九是不想认。

林郡又说:“不认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会让你这辈子都只能哭。”

那语调好冷酷,傅久九被吓得一激灵。

所以天上的月亮就应该让他挂在天上才对,“傅久九”为什么要摘下来?

现在好了,他离婚闪人了,把这么个烂摊子丢给了自己。

虽然不知道“哭”是怎么个哭法,但在傅久九的认知里,哭总不是什么好事儿。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咬咬牙,做信誓旦旦状:“认!”

林郡不说话了,傅久九便开始为自己搬回来找借口。

他的嗓音本就带一缕甜意,刻意放软了便有一点诱人的沙:“可是我们离婚了,我看到你会难过,所以才想单独呆几天。”

林郡没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在暗夜里丝丝缕缕地传过来。

傅久九把声音放得更软:“求你啦。”

求你啦,求你啦,求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