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极为平常的动作,今日做起来却有些心猿意马。

身前那人失了平衡,一下子往后栽进怀中,惊异地仰头看了他一眼。

手如柔夷,肤如凝脂。臻首娥眉,美目盼兮。

司云靖低声感慨了一声,“古人诚不欺我。”

池萦之:???

她觉得太子爷突然把她往后拉,必然是有重要的话吩咐,但夹杂着细雨的阵阵山风里,她没听清,仰着头问,

“殿下刚才说什么?”

司云靖垂眸望着泛起了薄红的耳垂,忽然想起了当日临水殿中初见,自己喝到五六分醉意,在争执声中随意抬头,迎面猝不及防撞见一个极美貌可爱的小姑娘,心中砰的一跳。

后来自认为酒醉眼拙,将少年郎认作了美娇娘,心里有多少悸动,就化成了多少怒火。熊熊暗火升腾到头顶,处处看池家小子碍眼,顺手就整治一下。

想不到……

世事兜兜转转,令自己一见心动之人,在宫墙之下,对自己一眼万年。

细密的春日雨丝铺天盖地垂落,司云靖神色平静一如往常,心中却已如海潮千尺,怒涛惊澜。

斜风细雨的山道小径之间,他搂着怀中之人纵马缓行,低声念了句,“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姣若明月舒其光。”

“啊??”池萦之又没听清,把手拢在耳边,大声说,“殿下说什么?再讲一遍。什么粮?什么光?”

司云靖:“……”

他抬高了声音,不冷不热地说,“上马时掂了掂分量,怎么还这么轻。不知浪费了多少孤的口粮,给你的滋补药膳没吃光?”

这下池萦之听清楚了。

她愧疚地想起了守心斋窗外的小清池里,不知倒进了多少碗的鹿血羹虎鞭汤。

虽然给她喝的壮阳药是注定无用,但上好的宫廷药材连带着背后的殷殷期许,确实是错付了。

……说起来,明明进山要打一只猛兽做谢礼的,最后也没打成,直接被带下山了。

她摸着胸腔里突突乱跳作痛的一颗良心,郑重地表示,“殿下放心,回京之后,我会努力每日锄地,争取向楼世子的体格看齐的。”

司云靖:“……其实倒也不必勉强。”

池萦之听他语气不像是满意,琢磨着大概是自己表态的分量不够,想了想,一咬牙,

“增重三十斤……可能不大行。臣先把腰背手臂的肌肉练起来吧。肩膀和胳膊长厚实些,早日长成殿下期待的一员猛将,为我大周镇守边关。”

司云靖:“……孤觉得你再怎么长,也长不成一员猛将了。”

他决定还是换个话题。

“看你刚才上马叫痛,是大腿磨破的皮还没好利索?现在的姿势坐得可舒服?”

池萦之答,“舒服是挺舒服——”就是整个人坐进了太子爷的怀里,感觉不太对劲……